谢隐:“你的意思是,你没去过11楼?”
苏靖斩钉截铁:“没有。”
面对苏靖虽然欠揍但自然的应答,在座的所有警察心里都开始动摇了。毕竟检验报告确实说1o楼的血液量很少,很有可能是被携带过去的。
也就是说,苏靖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说的是真话。
可如果真是这样,唯一说不通的就是杀人凶手从11楼跑下来去,不直接逃离现场,去1o楼的练习室干什么?
谢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又问道:“那你房间里的硫酸和□□是用来干嘛的?”
苏靖仍旧装傻充愣:“啥硫酸,啥迷?哦,你说我床底下那箱子,我在网上买来通下水的啊!”
“你家拿硫酸和□□通下水?”
谭敬民横眉冷对,几乎要把桌子掀翻了。
不出谢隐所料,苏靖仍旧有说辞,懒懒往椅子上一靠:“那完了,我被骗了。我在网上买的,还没来得及用呢,包装还没打开,花了我小二百块钱呢,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谢隐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韩韵冰的检验报告上确实没写硫酸和□□是否为开封状态。
谢隐的耳机里传来审讯室外的聒噪声,卢晓明着急忙慌地问韩韵冰:“她床底下的东西都没开封?”
韩韵冰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慌乱:“是,确实是没开封的。我当时看见外包装上的字就着急和头儿汇报,我……我就忘了说了。”
卢晓明性情不似韩易那般急躁,但也因自家头儿在审讯室里吃瘪而略显慌乱,赶紧追问:“那你们后来验了没有,确定是硫酸和□□?”
说到这韩韵冰声音大了一点:“验了,确定。”
谢隐听闻至此,扯掉了耳机,尽可能让自己不刻意地深吸几口气,整理了一番手中的资料,借机平复一下心绪。如果没有命案必破的压力,谢隐有的是闲工夫在这和苏靖耗着。但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他得想出点策略来。
良久,他好整以暇,眉梢轻挑,沉稳如常地说道:“行,通下水是吧,没拆封是吧,没问题。硫酸属于三类易制毒化学品,没有公安部门的审批,个人不允许私自购买。左右你也不配合我们办案,我们绩效完成不了,就得自己找别的案子破。我还真就豁出去了……”
谢隐说到这,食指重重敲了两下桌面,“今儿咱就查查你这违规化学品是怎么买来!什么时间买的,什么渠道买的,谁卖给你的,买回来什么居心!苏靖,私自购买已经构成违法了,不交代清楚,多留你一段时间,合理合法。”
谢隐整个身子往椅子后面一靠,环着手臂,一副万事不惊的云淡风轻模样,气声说了句:“耗着吧,耗到底。”
谢隐一双乌亮亮的大眼睛压迫感十足地看向苏靖,任凭苏靖低下头几次,再抬头时,那灼人的目光都仍旧在。
坚定不移,毫不动摇,死磕到底。
审讯室里变得异常安静,一种肉眼不可见,却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诡异气息游荡在这逼仄的房间里。
谭敬民大气不敢出地坐在谢隐身旁,甚至能感受到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紧张地博弈着。说出来玄而又玄,像极了初中窝在被窝里偷看的武侠小说里的情节。
有那么一瞬间,谭敬民有点信内功了。
监控那头的卢晓明不住地低头看表,他跟随谢隐年头不少了,也知道他家头儿强大的心理素质和业务能力,但还是忍不住跟着紧张着急。
秒针绕了一圈又一圈,绕得卢晓明口干舌燥,他终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准备一饮而尽,审讯室里突然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