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失笑无语。“这叫清风楼。”
“那就好。”
说着,张行一丝不苟,款款下了黄骠马系好,然后摆出一副官人姿态,大剌剌扶着刀往这家店门前来站,也不嫌冷的,就在门前来喊。“卖酒的主人家何在?”
里面的人早瞅到形状,甚至对秦宝几人早有印象,立即出来笑脸相迎:“几位官人里面上座!四楼风阁生了炉子,一点不冷。”
张行当即摇头:“我们四五个兄弟就喜欢喝冷酒吹冷风,且搬一张桌子、摆五个凳子在这路口就行……然后上几道招牌热菜,打一壶好酒来。”
店家上下听得不对路,但也不敢说个不字,马上就将桌子搬出来,然后赶紧上菜上酒。
酒菜完毕,张行端起一杯酒来,只喝了一口,立即掷杯于地,然后拍案而起,当着路口许多人面勃然作色:“大冬天的,竟然给我喝寒酒?陈凌好大的胆子,是想害我查账的钦差得病吗?!”
掌柜的早已经呆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而张行也毫不客气,指向了秦宝:“秦二,砸了这家店,但有一滴酒水留下,你便是与罪将陈凌那厮一起做了勾结!”
秦宝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赶紧捂嘴,复又板起脸,跟其余两个锦衣巡骑熟门熟路亮出绣口刀来,闯入这店,然后运行真气,先将店内摆着的几十坛好酒给捣碎,漏了个精光。
转出门来,乃是片刻不停,又直接闯入旁边的赌坊,这次连人都揍了。
而张行早已经带着小周寻到后面的暗娼馆子,一刀剁了看馆子的一只手,复又领着那些惊慌失措窑姐过来街上,然后坐在那里,让酒肆里的人将鸡鸭鱼肉拿出来,当众给这些女子做席面,然后又让鼻青脸肿的赌坊管事的出来给这些女子过年的‘利钱’。
钱完,酒席吃到一半,整条街都已经关掉,然后隔着窗户看几个锦衣骑去将陈将军的产业一家家砸下去。
而也就是这时,秦宝忽然过来,表情怪异:“三哥……”
“什么?”
翘腿坐在那里的张行一时不解。“砸完了?”
“早呢……我是看到一匹马。”
秦宝表情愈怪异。“当日你让我牵给左游的。”
张行想了好一阵子,方才想起左游是谁,却也觉得有趣:“请他来一趟……就说我要请他吃酒。”
秦宝立即转身,却又停住,原来,不远处,那一副道人打扮的左游已经出现在远处,远远拱手行礼问安。
张行也懒得再玩心眼,远远便问:“左游,你到底是哪家的?”
左游苦笑不已,远远作揖打躬:“就是四面走走,各家都混口饭吃……陈将军这里,大方也是素来的……让张三郎见笑了,也请张三郎大人有大量。”
张行想了一想,反而含笑招手:“那何妨继续与我做个买卖?我问你,你可有稽山、砀山那边的新动静?”
ps:距离过年还有三天,继续给大家拜年。
有些东西是做不得假的。
就这样,一连三日,锦衣巡骑们也不问多余的话,也不强求那陈将军出兵,只是四下打探情报,而那陈将军也居然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终于,到了第四日,张行估计,一两日内便该有朝廷回信过来,而白有思那边的船队也有巡骑快马往来了几次,说是快到谯郡境内了,便不再犹豫。
这日中午,张行先遣秦宝带两人去了那水杉林,自己与周行范依旧在军寨闲逛,但等到了中午,却又忽然带上周公子,一起打马出龙冈,往早被指了方向的水杉林而来。
未到跟前,远远望见,张行就已经晓得了,那晚上那陈凌最起码在这个什么林子的事上没有乱扯淡。
原来,就在龙岗寨北门不远处,便有一处西北与东南的十字路口,路口处往北,赫然起着一处十来亩开阔的水杉林地。水杉树高大挺拔,整齐划一,上如冠盖,下面却一望而清肃,虽是冬日,也让人顿觉心旷神怡,不晓得春夏秋日是何等盛景,更不晓得是谁人杰作。
只是可以想见,这林子天然便是一个路标,而且也是天然的休息场所。
除此之外,此地又挨着这个军寨,再加上地方本就是四面通衢之地,所以,很自然便会有市集沿着十字路口而生。
所谓水杉林,更是多指这个林子前的十字路口市集多一些。
实际上,张行打马而来,沿途便看到当街颇有几十家店面,而除了北面林子外,其余三面后方都还有曲折建筑,必然还藏了些暗娼、赌馆、客栈之类。
委实是个繁华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