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王殿下。」
这时间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西宫?心中惊疑,但深入骨子的世家礼教,让她立刻勾起优雅的微笑,微微福身。
三皇子程昌玄一身流金纹竹墨青箭袖,显得俐落颯爽。 但不知是夜色的浸染,还是其他缘故。
印象中墨黑锐利的眼瞳,今夜迷离朦胧,黯然的找不到光,整个人散出脆弱的气质。
「夫人是在赏月吗?」
「是。」
「听闻右丞相府邸的荷池是为爱女所建。夫人入宫多时,想来多年不见?」
冷不丁,被说及心中真正所想的事物,尤夫人面露错愕。
她是想家了,想念爹娘兄妹们。
「宫中这小荷塘,怕是要让夫人思家之愁,愁上愁。」
尤卉内心翻腾,素以敦厚温文待人的玖王,说出这番话似乎太过刺耳。
「王爷言重,妾身虽然思念,但已不是初次离家的小姑娘。」(没改完)
「玖王在害怕吗?」尤卉捻袖掩唇,纵使脑中思绪纷乱,但想说出口的却只这一句。
空气彷彿一瞬间的凝滞,尤卉甚至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杀气是真的能被感受到的。
程昌玄凝视着怀中的尤卉,唇畔勾着不明的笑意。
明明是极短的时间,尤卉身体热的在烧,心底隐隐寒,这感受着实可怕。
「昌玄失礼了,改日再向夫人赔罪。」
软弱无骨的肩被轻轻推开,墨青色的衣襬在空中画过漂亮的弧线离去,独留尤卉在原地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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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少年面无表情,但语气里满是嫌弃。
程昌玄不想说话,在马车里,他紧紧抱着少年,脸埋在少年纤细还未长开的肩。
今夜起,他们兄弟只剩下彼此。
少年被迫坐在程昌玄的腿上,转头看向车窗外。
「那ㄚ头说,爱人都会在奈何桥边等待另一半,只要一起过桥,来世就能再续前缘。」
程昌玄搓揉少年柔软冰凉的头,知道少年彆扭着想安慰自己。
他不信天。不信命。
早在程习润被害身亡后,他就明白这些虚无的精神寄託无法让那些恶人真正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