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你身上流着你妈妈的血,像你这样的恶魔,我们根本不会让你舒服地坐这儿吃饭,我会用一千种一万种法子折磨你,每一种都比你见过的更阴毒,更血腥!不,我要把你推到那些受害人家属面前,让他们一刀一刀割你的肉,剜你的心,放你的血,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白骨。”
万中阳被掐着后颈不能动弹,只觉肩头被她抠得生疼,而她的眼底漫了一片血色,面孔阴鸷,像是疯了,他说不出话,他觉得她要吃人。
万玉山过来拉谢晚月,她的手指扣得紧,指节泛着青白,他一根一根掰开,待把她搂进怀里才发现她的身子在发抖,他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轻声安抚,她揪着他的衣裳,抽了口气,身子越抖越厉害,他低头看她,见她憋得面色通红,忙捏住她的下巴:“晚月,哭出来。”
谢晚月泪眼朦胧间,听见万玉山叫她的声音,她伸手抓住他,又抽了两下才吐出心口那股浊气,继而抱着他嚎哭,她从未表现出害怕,但是不代表她不怕,那几天的阴影被她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连做梦都不敢梦到。
万中阳被带着去了外面,耳中仍然能听到谢晚月凄厉的哭声,这哭声和他之前听过的一样,他早已对这种声音免疫了,可是这会儿再听,竟有点怕。
谢晚月哭了很久都止不住,眼泪浸湿了万玉山的衣裳。
万玉山抱着她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摩挲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脸贴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蹭。
她哭得太揪心。
直到天色昏暗,屋里的哭声才渐渐弱了。
万玉山用手绢给谢晚月擦净了脸,她的眼睛红肿,鼻头也是红的。
谢晚月指着他的衣裳,说:“给你弄脏了。”
“一会儿洗。”
“你的手疼不疼?”
万玉山亲了亲她的额头,说:“疼,但是我忍得住。”
谢晚月伏在他的肩头坐了一会儿,问:“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吓着他了?”
“没有。”
“他还小,在那种地方长大,也不能怪他,我不该对他说那些话。”
“他今年十一岁,不再是孩子,你说得每句话都是对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
“是不是会很难?”
“会,他难,我们也难,他可能会受不了,会抑郁,会自杀,就算是成功了,他也会和正常人不一样,而我们……”
他的后半句没有说完,谢晚月却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是哪种结果,作为万中阳的亲人,都不好过。
又过了一会儿,谢晚月恢复了精神,从他怀里起身,说:“我们再去看看他吧。”
两人整顿了下衣裳,出了餐厅。
万中阳在沙发上坐着,见人出来,身子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