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则微怔,不过话说回来,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他平日没少凭着白阳剑诀的手段在积云山赚外快,祁正谷因此寻上们来,也是正常。
只是回忆起单庐来时的态度,他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念头一转,他又问道:“那替祁仙师传信之人,可是叫单庐?”
赵元点头,“确是此名。”
不过他反应也快,想到王则性格,若是无关紧要,不会故意提起一个传信仆从的名字。
不由皱眉道:“王叔,莫非这人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这话,王则不由想起了此前与单庐相见,其人提及自己记性比赵元要好的事情,心下不由一叹。
看来赵元果然是不记得单庐这个有过恩怨的人。
不然只怕也不会轻易便替自己应下祁正谷的委托。
想了想,王则提醒道:“不知昔年朱鲁云之事,公子可还有印象?”
王则提起了当年单庐所伺候的那位赤霞观记名弟子。
赵元点了点头,他或许不记得单庐这小小仆从了,但朱鲁云乃是与他一般的赤霞观弟子,有过交集,自然不可能没有印象。
王则叹道:“单庐便曾是朱鲁云仆从,昔年公子与朱鲁云的恩怨起由,便也是这单庐。”
赵元一愣,“这单庐,便是当年仗着朱鲁明身份,与我争买水月碧沉砂的那人?”
王则点了点头。
“竟是这恶奴?!”
赵元仔细回忆,果然很快在脑海里把单庐的面目和当年那个恶奴的面貌重合了起来。
面色顿时微沉。
他脾气是好,可当年因为这事儿,他与朱鲁明生了不小冲突。后续还因此事引了不少麻烦,他此时想起,心中都还有几分芥蒂。
王则见赵元神色,适时将单庐去他住处之时的种种表现道了出来。
赵元一听,略做沉吟,随后道:“不过一小小仆从,总不至于能左右祁师兄心思,来找你我的麻烦。王叔是怕这单庐算计?应当不至如此。”
“虽不知此人如何攀附上了祁师兄,可以祁师兄身份,断然不会替一个奴仆与我作难。”
说到这里,赵元不知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会,才道:“祁师兄身为赤霞观入门弟子,背后的祁家也是势力不俗。此番相求,有理有据,却也不好拒绝。若是无故推拒,只怕吃罪。届时别说王叔你了,便是我也不好与家里交代。”
王则皱眉。
随即心下一叹,赵元性格便是如此,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足以依靠。
不过有了赵元这话,他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赵元分明清楚王则的担心,却依旧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显然心中自有衡量。
并不想为了王则的猜测去得罪祁正谷。
就算王则再多说些什么,不过也是坏了二人之间的情分罢了。
王则能在积云山上等到今日筑基机缘,赵家与赵元这些年的帮扶也是十分关键,
因此赵元虽然无意帮他什么,但王则也没想继续让赵元为难。
……
至于眼下是否应该为了不横生枝节,直接与赵元摆脱关系,然后自行拒绝祁正谷请托,对王则来说却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即便是他不奢求获得赤霞观弟子身份,有心另觅仙途,此时也不是得罪祁正谷的时候。
与6镜生道契在前,他不完成契约,身死不过呼吸之间。
若是6镜生已死,那还好说,王则如今便可拿了赤霞法印,下山完成委托。
此后天高海阔,不必惦记拜入赤霞观的机会,自可另觅前途。
反正他如今道基有成,日后逐渐调养肉身,补全根基,也还有七八十年可活。
他靠着四五十年的时间,等来筑基机会。
有这七八十年的功夫,谁也说不准他是否能在别处寻得更上一层楼的机缘。
可6镜生此时还没死,还与王则定了一月之期,要做最后一搏。
王则总不能上门打杀6镜生,强行下山去。
不说这么做是否合适,只说在积云山上杀赤霞观弟子,王则只怕下辈子都别想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