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图书馆离开,柳绵绵想去棉纺厂附近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再收到些布,于是让卫轩在这附近看会儿书等等,她自己则是走到厂子门口,还是上次那个大爷,柳绵绵四下瞧了瞧,见没旁人在便上前去打了个招呼,给大爷塞过了几根烟,大爷的神色便没有最开始那么警惕了。
这年头,看门大爷都是扫地神僧,厂子里什么消息都清楚,他还记得上回这小妇人过来是来打听王大柱的,他误以为柳绵绵是王大柱老家的穷亲戚,绘声绘色的跟柳绵绵讲起王大柱的八卦来。
“王主任倒是个有孝心的,借了钱还他娘看病的钱,但他家里头那个厉害,不让还不让他给,两人打架打的孩子都没了,家里头那个又闹腾,这阵子总是吵架,我看王主任那样子。。。。。。”
看门大爷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柳绵绵就什么都懂了。
以前王大柱可谓是意气风,跟白梦情投意合,两个人不说一条心,面上还是和和睦睦的,做事也是顺风顺水,可这人不能得意的太过了,眼下这两人就闹起来,闹到王大柱都没办法全心工作,厂里都对他有意见,他这个车间主任还在考察期呢,能不能转正都另说。
不过柳绵绵可不想在这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她关心的是厂里能不能搞来处理布。
“大爷,你们厂多久运出去一次处理布啊?”
“你要碎布头?”
大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差点又聊到某车间上头去,又让柳绵绵给硬掰回来了,她可没闲工夫陪大爷聊天。
“对,碎布头,最好是帆布,或者细棉。”
大爷沉思片刻,这回从里头出来了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大爷跟他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那人便拉着柳绵绵去到厂子外头的一个巷子里,见左右无人才说:“听说你要碎布头?”
柳绵绵点头。
这年头,碎布头也不好弄,但不妨碍厂子里头总有人想要占点小便宜,谁家有好处想落别人锅里啊,这种东西又不能卖给熟人,反倒是她这样的生面孔让人没什么警惕。
那人三十几岁,看穿着并不能看出身份来,他扫了柳绵绵好几眼才说:“你是自家用还是拿来卖?”
如果是拿来卖,他就不愿意出了。
柳绵绵:“当然是自己用了,家里头孩子多,自己用都不够,哪有拿来卖的,我要的也不多,细棉布一些,帆布一些,不过这些哪有人嫌多啊,只要我能拿得走的,我都想要。”
这倒是句实在话,布可是紧俏货,哪怕是碎布头,也是要物尽其用的,虽然这些东西不摆在明面上销售,都是要找关系才能拿得到,只是刚巧这人家里头急着花钱,他才敢拿出来卖。
“第一,你在外头可别说是棉纺厂出来的,不然下次没有卖的了;第二你如果是要做成成品卖,最好也不要在外头光明正大的搞,这种事儿不查倒相安无事,查到了我可不会承认的。”
这人眼睛一扫,就知道柳绵绵是做什么的了,看着女人的手就是能做裁缝活的。
柳绵绵忙说:“那是自然,布上面也没刻谁的名字,谁家能拿来说,我男人也是正经有单位的,最多给单位的人卖几个,多了我也怕影响他的工作,再说了就这点东西,哪有太多能拿出来卖的啊。”
倒是个上道的,这人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