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恩表示,只要他有的,都可以给。
很快女人告诉他:“我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你妻子头上的一束头,你将它剪下来,挂在你平常砍柴的地方,我会前来取走它的。”
马恩答应了。
按照女人指出的道路,马恩在天彻底亮之前,回到了家中。他的妻子惊叹于他一夜未归,向他询问。
马恩将一晚上的经历告诉了妻子,并且将那个年轻女人索要的回报也告诉了妻子。
马恩的妻子在确定丈夫并非跟她玩笑之后,认为丈夫遭遇了一个女巫,这个藏在密林中的女巫一定另有所图,说不定连马恩迷路都是她所为。
于是妻子跑到了她一向尊敬的教士那里,把丈夫经历的离奇一夜告诉了他,并向他求教。
“您说得对,这一定是个女巫,”
教士一口断定:“没有正常的女人会向别人索要头作为回报,这个女巫一定要你的头用于巫术研究,而这种巫术研究,一定会夺走您的灵魂的。”
妻子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请拯救我的灵魂,教士!”
“别害怕,夫人,”
教士出了个主意:“您可以用其他动物的毛伪装自己的头,这样当女巫进行巫术的时候,就不会伤害到您了。”
妻子听从了他的话,在马恩向她索要头的时候,她让丈夫在门外等候,并且偷偷剪下一束羊毛,伪装成自己的头,交给了丈夫。
毫无察觉的马恩将妻子的头挂在了自己砍柴的地方,然而第二天在这个地方他遇见了那个小屋的女主人。
“你欺骗了我,砍柴人,”
女人责怪道:“你用一束羊毛伪装了妻子的头。”
马恩向她道歉,并且保证自己明天一定会将妻子的头带回来。女人告诉他,你要盯着妻子剪下头,这样才不会被她欺骗。
马恩回到了自己家中,他将女人的话告诉了妻子,然而妻子却更加确信这个女人就是女巫,目的在索要自己的灵魂。
当天晚上马恩让妻子站到面前,递给她剪刀,让她当场剪下一束头交给自己,妻子照做了,然而在丈夫熟睡之后,她又悄悄将自己的头替换成了猪鬃。
马恩以为自己完成了约定,然而隔天这个女人又一次找到了他。
“你的妻子又一次欺骗了我,”
女人道:“她用猪鬃代替了头。”
马恩深深为妻子的不诚实感到羞愧,然而女人却没有再给他第三次机会:“我会亲手取回你承诺我的东西的,而且你的妻子要因为她的不诚实而付出代价。”
马恩回到家中,感到十分生气,他将妻子叫过来骂了一顿,然而妻子的反应更大,搬出教士告诉她的话,认为这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巫,要准备夺走自己的灵魂。
这时候教士也来到了他们的家中,告诉马恩自己的判断:“……女巫擅长向人索取东西,你以为给了她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然而实际上她可以催动魔法,夺走你的一切。”
他告诫陷入恐惧中的妻子:“那个女巫说要来找你,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答应把自己的东西送给任何人,包括你的头、指甲、衣服甚至鞋子。”
妻子深怀恐惧,在接下来的很多天,她小心谨慎,深居简出,连密林中流浪的小动物也不喂养了,唯恐这些动物就是女巫派来的,目的在自己的灵魂。
很多日子过去了,并无异常,妻子渐渐放下了戒心,知道马恩回到家中,他得到了城里的舅舅给他们的信,信中邀请马恩夫妻去城里玩。
马恩夫妻从未有去城里的经历,他们来到城里,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奇的商品、巨大的锅炉和面包房,还有彻夜的舞会晕眩了这对夫妻的耳目。
不过最让妻子感到惊奇和不知所措的还属城里的澡堂。
澡堂是那种多人洗浴,所有的女人脱得赤条条,共同沐浴在巨大的汤池里——女人们视这种清洁为一项娱乐活动,她们毫不吝惜地展现自己的躯体,也乐于欣赏别人的曲线。
但这让马恩的妻子倍感羞涩,她从未有过这样和人坦诚相对的时候。
但她又不愿别人嘲笑她是来自乡下的土包子,于是她一咬牙,也脱光了衣服。
女人们嬉笑着排队等候,大家都是赤·裸·的,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然而这一切忽然让马恩的妻子感到了恐惧,她心里想:“每个女人都是这样,那我怎么分辨我自己呢?”
她思来想去,想出一个办法。
她用草绳编了一个十字,悄悄放在了肩上,这让她松了口气,这就是她区别于别人的东西。
不过女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其中一个女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要编一个十字放在肩上呢?”
马恩的妻子就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她。
女人哈哈大笑,她伸手将马恩妻子的十字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肩上:“那么现在,我是你了。”
妻子看着自己的十字被人夺走,在这一刻她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区别了,从澡堂出来,任谁人问她,她都不理会,并且喃喃自语道:“我是谁?我在何处?”
“女巫终于夺走了她的灵魂!”
康斯坦丁拍案道:“天啊,精彩而残酷的结局!但我就知道是这样!”
“请下注意,”
克莉斯提醒道:“马恩妻子似乎是自己失去了灵魂,在这个故事里,没有说明最后摘下十字的女人就是林中那个女人,而除了教士的指责之外,也没有人证明林中那个女人就一定是女巫,甚至教士的指责也是空口无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