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坐在屋子里看书,却时刻关注着门口的动静。
听到祖父回来,忙丢下书,跑了出来。
族长看到他,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毛毛躁躁!”
随后领着儿子和里正回去了主屋。
杨文一脸莫名其妙,他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祖父一向看中他,对他和颜悦色。
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祖父的表情,像是十分烦躁的样子?
出于好奇,他跟着进了主屋。
这一年来,祖父和父亲议事的时候,偶尔会带上他,让他学习怎么做一个当家人。
如今看到杨文进来,族长也没有说什么。
里正满脑子官司,也没有在意一个小辈的忽然加入。
他坐在交椅上,有些愁苦道:“如今咱们两家都得罪了慕丫头,按照那丫头胆大妄为的性子,会不会将此事告诉杭县令?”
族长从儿子手里接过茶来,缓缓喝了一口,沉吟道:“还有那木大郎写的录,是个麻烦。若是杭小姐拿着录去找了他爹杭县令,只怕你我多年经营的身份位毁于一旦。”
里正到底没有族长年纪大,略显焦躁,将杨文递过来的茶水重重放在桌子上,道:“那您说怎么办?”
人已经得罪了,难不成还上门磕头赔罪去不成?
杨文听得心惊,那丫头怎么还和县令扯上关系了?
这怎么可能?
她只是一个不识字的村姑!
只是这里没有他一个晚辈说话的份,他只能听着。
族长摩挲着拐杖,半晌之后,继续道:“今日你我鲁莽了,那刁有德一上门,便忘了,慕丫头与那位关系匪浅。”
里正自然知道族长说的是包老太,可这位老太太也是,他和族长多次照顾,她都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那丫头到底使用了什么法术,竟然让包老太对她这样维护!
杨文被二人说的云里雾里,有不能开口询问,只能干着急。
好在他爹杨三伯此时开口了,他弯腰问族长,“爹,这包老太太到底有什么特别,为何您和里正都对她十分忌惮?”
自从包老太回村的那,他爹就告诫他,一定要十分尊重这位回乡养老的老太太,万万不可得罪,却又不告诉他为什么。
他都好奇了两年了,问了很多次,他爹都只是嘱咐他好生尊敬照顾,却不说明缘由。
族长低头沉默不语。
杨文更迷糊了,谁?包老太?
一个农村老太太,有什么特别?
最多是比别人穿得干净一些罢了,不还是个没文化的?
在杨文眼里,只要是没有文化的人,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杨三伯看自家亲爹并没有给自己解惑的意思,便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里正。
里正自然看到了杨三伯的眼神,他暗自琢磨,族长老了,未来与他共事的,是杨三伯。
于是,他好心给杨三伯解惑道:“那位包老太是个传奇的人物,早年被她嫂子卖给了人牙子,后来辗转去了京城的大户人家做丫鬟。再之后……”
他看了族长一眼,没有说下去。
族长叹了口气,既然说起来了,就继续说下去吧。
“后来,她的小姐主子入宫做了婕妤,她便跟着入宫做了宫女。
“那位婕妤之后一路高升,最终做到了太皇太妃。而包老太则是一路做到了五品女官,到了五十岁的时候,荣养出宫。
“京城里的达官贵胄,只怕是没有人不卖她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