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缄说:“阁内一同居住的道爷有几位?”
道童说:“不多,只有我师徒二人。”
三缄说:“我是从绣绿阁而来的,天色已晚不能回去,想借宝阁住一宿,可以吗?”
道童说:“一宿无妨,你快点随我而行,不然这里的路途就会不认识。”
说完就在前面当向导,不久已经来到了阁门。
此阁不大,仅仅两三间廊房,但是比较雅洁欣赏。三缄拜见过老道后,老道用斋筵款待,宾主同餐。
用完餐后,老道笑笑说:“我这阁里面床位比较少,道爷可以在东边一间房的木板上跌坐一夜。”
三缄说:“只要能蔽风雨,没有什么关系的,不图安乐。”
老道带他进入到东房,果然只有一木板当床,靠在左边的墙壁旁。
老道说:“床有些不干净,还望恕罪了。”
三缄谢过数语,趺坐在其间。抖擞起精神,将十二重楼以及三关尾闾,上至昆仑之功,一一运用。大道一层层点运用的明白爽快。
功刚用毕,忽闻阁外人声嘈杂。有曰:“此物好好司之,如有差迟,得罪不小。”
有曰:“今夜吾收取一二茎,以赐有道。”
有曰:“彼还不能服兹,何可乱予?”
有曰:“云游欠力,可以予矣。”
言之俨然。三缄起身立于板上,从窗隙偷视,见四五伟汉席地而谈,争论不已。倏于月影内一道红光,坠地化为金冠男子,手捧文书一角。伟汉见得,跪地接之。金冠男子曰:“命当方送交可也。”
言已飞身而去。三缄视之,久不解所以,仍然趺坐,静气凝神。
俄而阁门响亮一声,似有人缓款入户。三缄疑为本阁老道,启门出入,未介于怀。孰知其人竟入室中,三缄视之,乃一白老翁,携筇而至。三缄起揖而询曰:“翁胡来?”
老翁曰:“吾奉命来斯,与仙官一晤。”
三缄曰:“所说何事?”
老翁曰:“上天怜念仙官奔走劳苦,命吾送灵芝仙草与仙官食之,以壮精力,以助大道耳。”
三缄曰:“灵芝生于何地?”
老翁曰:“灵芝仙草无地不生,但人不识,即或能识此草,或隐或现,非其人亦不得而食焉。”
三缄曰:“阁外之伟汉为谁?”
老翁曰:“彼乃受上天虞工之命,管理山林川泽,一切宝物瑞木仙草,皆其所司。”
三缄曰:“灵芝仙草司之有神,鹿能食之,此理何说?”
老翁曰:“鹿为兽中之驯而伏者,所以得食。”
三缄曰:“尔既命奉上天,送来灵芝,可呈吾一览。”
老翁诺,于袖取出,敬呈三缄。三缄接过视之,青秀而香,把玩不置。
老翁曰:“此草不可停留,得即吞食,乃有益耳。”
三缄出位,向北叩跪地而服,香气不断,味甜如饴。服后,自觉心清神爽,乃揖老翁而谢其奔走之劳。老翁不敢当,将欲辞去,三缄复留而询其族姓以及出身。老翁曰:“吾族云氏,名如镜,幼读儒书,幸服青衿一生,正直不阿,好敦孝友,没去阎罗查对,有功无过,奏请上帝封为此境当方。今宵奉命前来,送得仙官灵芝,真是三生有幸。仙官大道成后,还祈携带小神。”
三缄曰:“吾后日果能诞登道岸,自当酬劳。”
老翁再拜辞行,出门而隐。三缄自服灵芝后,神也凝结,气亦充足,于道大有所助。
天光晓,仍回绣绿阁中。狐疑曰:“吾师昨夜何地栖身?”
三缄曰:“灵秀阁耳。”
师徒住此又十余日,辞了老道,复向南游。三缄在途,谓及狐疑曰:“尔弟狐惑,不知散于何所。”
狐疑曰:“吾弟心性素所深悉,断不反道败德,以玷师箴。”
三缄曰:“狐惑投吾,颇能以习道为事,知其道必终得,吾故常常念之。”
三缄之思叹狐惑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