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两人并肩坐在溪水旁,吃着白水蛋。
“有点小时候带着水煮蛋,去春游的意思了。”
贺祁第说。
孟之舟莞尔:“我只煮了四个。这次我们不用吃到想吐。”
贺祁第看着远方,思绪不禁飘回过去。
孟之舟也想起了过去。她咽下最后一口鸡蛋,折一根脚边的草,在指尖任意弯折着,眼睛注视前方的溪水,莫名有些怅惘:“记得我们以前,经常像这样,并肩坐在长河镇的河边,呆。也不知道,现在长河镇变成了什么模样。”
贺祁第道:“想去看看吗?我可以带你去。”
孟之舟没犹豫,点了头。她挺想回去看看的。以前碍于爸爸,她即使想,也不敢回去看。现在爸爸咎由自取,进了监狱,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翌日,贺祁第载着孟之舟,向长河镇进。
历经近六小时车程,终于到达。
车子弯弯绕绕,行驶在熟悉却也陌生的街道。
孟之舟定睛看着窗外,忽觉,已经到贺祁第家了。而下个路口,就是她家。
贺祁第把车子停到路旁,眉毛朝孟之舟挑了下:“来,下车,我们重走一遍,从我家到你家的路。”
孟之舟跟随贺祁第下车。贺祁第的手伸过来,她握住,被牵着向前走去。
这条路走过无数次,可如今再走,感觉全然不同。有些怅惘,感叹时光如梭,却也幸福,因为贺祁第在身旁。
不知不觉走到了孟之舟家,两人在门口停步。
贺祁第晃了晃孟之舟的手:“以前我经常站在这里,等你,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
贺祁第指着眼前的门:“那时,我觉得世间最幸福的事,就是看着你从那扇门走出来,对我微笑。”
尾音落下,唇角浮起,漾开丝缕的幸福笑意。
孟之舟凝着他的笑,一瞬怔愣。
“这个你不知道吧。”
贺祁第抚她的。
孟之舟摇头:“不知道。”
她话音未落,门忽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个中年妇人。
妇人显然没料到自家门口有人,短暂错愕,认出了那位高大好看的年轻男人:“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我也不认识,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快走吧,别再来了。”
说毕,妇人绕过贺祁第,走掉。
孟之舟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出声音:“你回来……找过我?”
“是啊,回来过不止一次。可是你的家已卖给别人,你不在这里,我找不到你。”
贺祁第垂睫,眼睛深邃地将孟之舟盛在其中。
孟之舟的心,像被风吹过的湖面,皱巴巴地,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那涟漪,直涌进她的眼眶。
贺祁第注意到,孟之舟眼底有泪花在转,顿时慌了神,捧起她的脸:“梦梦,你别哭。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嘛,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