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顾锦央说着推开了关着的大门,径直朝着后院快步走去。
从角落里将那把锄头拿了出来,顾锦央朝着埋酒的位置快挖起来,将土抛开,见深度差不多了直接将手里的锄头扔开,用手一点一点的将泥土挖开。
苏轻尘想要去帮忙,顾锦央推开了她,淡声道:“不必,我自己来就好,她该是希望是我一人拿出来的。”
最先露出来的酒坛上的封布,在往下渐渐露出了坛身,顾锦央手往周边探了探,才从泥土中摸到了一个硬物,蹙着眉用力将那硬物抽了出来,不是石头,而是一个禅木盒子。那日当是着她的面将那土埋了回去的,根本就没有这个盒子,现在却突然冒了出来,谁埋进去的不言而喻。
拿出手绢细细的将盒子面上的泥土拭去,顾锦央去净了手,才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面只有一条丝绢,和一束缠在一起的丝。
丝绢上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巧的“芷”
字,而这一条丝绢已经不在很久了,当时想着不在了便不在了罢,并没有去找过,只是里面那一束丝,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叶安尘叹了口气,垂眸缓声说道:“殿下可还记得那日在画舫上,阿清曾说过那桃花娇的故事。其实桃花娇会埋下两坛,一坛会在那女子成亲那日喝,剩下那一坛才会继续埋着,像阿清说的那般。”
两坛酒,当时沈域也问埋着的可是两坛,她回的是。
后来沈域和苏轻尘说要喝那交杯酒,又让她和苏清也也喝,为什么要喝?她以为苏清也当时是被起哄的无奈至极,才同意下来的,如今这样一看,却是早已计划好了的,又哪里会不喝那交杯酒,毕竟这桃花娇都拿了出来。
就连那聘礼早就被她戴在了手上,偏生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一直以为那晚的话语,全然不过是个玩笑罢了,谁曾想,就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还那般强颜欢笑,不满失落至极。
将那一束丝拿了出来,是两缕细细的缠在一起的,其中一缕颜色偏淡,并没有另一缕那般黑,自己的头,每日梳洗,又怎会认不出来?
聘礼收了,交杯酒也喝了,就连这都缠了,还差什么没有补上?除了其中之一的主角还被蒙在鼓里,就这样将自己给“嫁”
了出去。
恍惚间,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稚嫩的对话声,“殿下,你先放开我,此物不能给你。”
“为何?”
“娘亲说此物得成亲时给对方,现在不能给你。”
“那你拿甚给我?”
“你先放开我,我给你另一块玉,那是我抓周时抓的。”
顾锦央垂眸轻轻地将脖颈上挂着的玉佩拉了出来,喉间涌上了一股血腥味,随之而来的是那股熟悉的恶心感,视线有些模糊,大脑也开始变得昏沉。
玉佩?成亲时给对方吗?你还真是说话算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几章 存稿暂时没了 不定时更
第九十章
顾锦央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临近午时的时候了,她闭上眼,开始回想着脑海中的一幕幕场景,一如那腐朽许久的木门,终于找到了那钥匙,尘封了近十三年的记忆,也终于找到了归属。
大脑有些昏沉,本以为那是非常模糊的记忆,全变得清晰起来。
从最开始宫宴上那惊鸿一瞥,那人就一直吸引了自己的目光,然后便一直缠着那人,前几次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命令着她,瞧出她的不愿,才开始服软示弱,居然现那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央着她为自己作画,故意拿了她誊写的课业,看着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迫不得已又重誊了一份,吃糖吃到牙疼,还是她板着脸“训斥”
自己。
训斥?那哪里算得上是训斥,一挤出眼泪就倒过来哄自己了,那时宫人都说,苏家的两位二小姐都是人中之凤,只是这大苏生性清冷,心智早熟,反而有些凉薄无情了。
凉薄?只是因为他们未曾见过私下的她,笑得温柔,对着自己也更是耐心,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了,这样的一个人,会被说成无情?
只是可惜,那人对自己太好,让自己过于的依赖了,或者说过于的自负。京中本就不安稳,还想同那人一起去看那灯会,犹豫许久又应了下来,直到生了意外,被人流冲散,那人都是将自己往护卫那边推的,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挤掉了水里。
而就是这一次意外,苏清也失踪了近十三年,河道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很多人都说找不到了,自己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的一线生机便是没有捞到那尸,让她放弃?那怎的可能?
失踪的第二年,自己又去了那人掉河的位置,若不是她一直央着要去那灯会,那人又怎会不见?到最后都还是护着她,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坠河,自责,内疚,日日夜夜的席卷着她,本就恍惚的精神,又变得更差起来,站在那岸边,竟然生出了想要一道去陪她的想法。
都是因为自己,才害了她的,不是都说好了的吗,信物也换了,而自己一直想要的那玉佩,就等着到时候她予自己了,为何说话不算话?又为何要对自己这般的好,早已习惯了她在的日子,谁又能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都期待着她的好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就连她父皇都准备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