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不肯饒她,伸了手就拽住賀元,一指身旁的男子,道:「表妹,急什麼。你前幾月放的那把火,險些將世子家也燒了,苦主可正在此。」
樂安的手冰涼,如蛇攀上肌膚,賀元一顫,卻才想起。
長公主府後的鄰居。
明華自來受寵,府邸地段與幾個王爺兄弟不分上下,比如后街處就是早早打發在外的淮安王府。而今,淮安王一家回金都了。
這男子賀元倒未見過,油頭粉面,那雙眼更生得渾濁,黏黏糊糊粘在賀元身上,惹得她噁心。
他見賀元眼神迷茫,幾分可愛,自我介紹道:「淮南王世子阮兆,表妹你生時,剛好隨父王離了金都。」又說:「府邸一事倒是無妨,回金都就給表妹下了貼,可惜表妹不在。如今可好,成了友鄰。」
樂安的手被賀元扯開,她也不在意,捂嘴笑道:「姑母的府邸早被收回,哪裡成的了鄰居。」
一聽府邸之事,賀元氣上了頭,她抽了鞭往樂安身前一指:「你再胡言小心你的嘴。」
這般凶神惡煞,倒是嚇住了韻兒。他見賀元向來都是美貌可親,不料,當即拉開嘴哭了起來。
賀元見此,也不禁懊惱。那阮兆卻暗暗勾唇一笑。
樂安那戴了指甲蓋,細細長長的手指往韻兒額處一點,嗤道:「你表姑啊,自己懷不了,也見不得別家孩子好。」
賀元被戳了心窩子,又看韻兒落淚,連火也不發,手足無措起。她慌忙收起鞭子,道:「韻兒莫哭了,我是與你母親玩。」
韻兒倒是不哭,卻縮在了樂安身後,看也不看賀元。
賀元無法,再也不願與樂安談下去,往車裡進。上了車突然又半掀了帘子,隱隱約約現著花瓣一樣的粉唇,那唇一張一合,道:「世子你損了什麼,找我府中管事就是,自得一一賠你,找樂安訴什麼苦,沒得窮酸。」
阮兆黑了臉。
賀元卻還在繼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叫聲表哥表妹的,世子窮鄉僻壤呆慣了,連禮都不曉得,下次再這麼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
馬車朝宮外駛去。
樂安揉著腰笑個不停:「我這表妹啊,可與你聽的哪裡不同。」
阮兆盯著馬車,眼中一片欲望:「外面傳的可是貌丑心毒,這般容色,誰不心甘情願讓她毒辣。」
樂安斜眼一撇,輕聲道:「你要想要,再容易不過。」
聽此,阮兆眼中的欲望更炙:「玩上幾回便好,就怕纏上我。」
樂安沒應,向前走,阮兆急急忙忙追去,叫了聲:「好堂妹!」
樂安這才一掃他,笑道:「你要膩,送予旁人便是。」
韻兒跟在身後,一臉懵懂不安。
馬車悠悠晃著,到了離宮殿不遠,多是宗室子女開府之處。
賀元靠在車壁,想起那年被賜了郡主府,而阮三因中宮之位未定,久久居於宮中。賀元給他炫耀,你要惹我不高興,我就回了郡主府。阮三倒是委屈起來,你惹我生氣,我連個去處也無,只得在宮。
他又痴纏她,我可不給你回郡主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