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秀水城,气候如孩童脸庞般多变,晨曦时分还沐浴在阳光的拥抱中,转瞬辰时六刻,天空便轻启珠帘,细雨纷纷。
楚蕴步出食堂,悠然撑起一把油纸伞,脚踏青石古道,闲庭信步,朝武馆北隅的古朴道观行去。
道观静卧于小丘之巅,周遭被广袤荒林环抱,恰似一处人间仙境,遗世独立,正是灵力孕育与术法修炼的绝佳圣地。
楚蕴此行,便是为了在那片清幽之地,潜心数日,直至那颗神秘的‘灵种’在体内萌芽。
灵种,术法世界的灵魂之钥,术士晋升的命脉,犹如武者梦寐以求的龙虎金丹,潜力无限,最终可化身为元婴之境。
楚蕴早已蓄势待,术师院的导师们更是翘期盼。
然而,时下武道盛行,术法式微,术士之路虽有其位,却难获重视。
武者一旦踏入三品境界,即可操控风雨,移山填海,术士所能,武者亦可轻易达成,术士之位似乎愈尴尬。
况且术法修炼艰难险阻,登峰造极者凤毛麟角。
楚蕴,这位术法天赋异禀的青年,选择术道之路,实属罕见,因此在术师院备受瞩目。
但命运弄人,凝聚灵种的计划被迫延期,皆因内门武试在即,楚蕴需为楚曦神筹集八十大洋的‘门槛费’,奔波于押镖之间,直至今日,灵力已至饱和,再添一分则溢,正如月圆易缺,于术法修行绝非吉兆。
正当此时,楚蕴步伐一顿,目光锁定了前方。
十步之外,一群身着青衫的男女弟子冒雨急行,他们的目的地显然是藏经楼,脸上写满了对经典的渴求与传承的向往。
他们是武馆北院的新晋内门,正踏上求知之旅。
楚蕴的视线,被其中一位青年所吸引。
此子看似十七八岁,于一群青春洋溢的弟子中稍显成熟。
瘦削身躯,面色蜡黄,初看平凡无奇,但楚蕴曾修得‘洞真天眼’,能透视世间大部分幻象。
在她的洞察下,那青年实则肤白如玉,容颜俊逸,唇红齿白,头戴绯红峨冠,几缕散随意垂于额前,眉心一条青痕蜿蜒,自额头延至鼻梁,别有一番风姿。
楚蕴虽感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更令人惊异的是,此人的修为直逼四品之境。
何以如此高手,乔装为新晋弟子,现身正阳武馆?楚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原以为楚曦神入藏经楼领悟‘睚眦’图腾,应是水到渠成,如今却生变故。
思索间,楚蕴的脚步转向,不久后,她突然改变方向,迈向武馆的大练兵场。
练兵场南侧,一面石壁高耸,壁上贴满各式布告,既有武馆内部的通知,也有秀水郡官府的文告。
楚蕴的目光,定格在一张通缉令上。
“江湖大盗李道规,绰号‘血风剑’,悬赏三万魔银。
”
真相浮出水面。
※※※※藏经楼前,装满馒头与肉夹馍的篮筐瞬间被一抢而空,厨师们笑得合不拢嘴,东院武师们亦是喜形于色。
叶芷羞立于台阶之上,继续叮嘱弟子:“入门务,熟记养元功观想法及秘药方剂。
其次,务必掌握外传十艺中的两项,背诵前两重‘真意图’,此乃晋升真传之基石。
若有余暇,不妨浏览其他武学经典,或许有幸一窥秦慕滆前辈的笔记与真意图。
”
百余名内门弟子闻之,议论纷纷。
“秦慕滆?”
“那位霸武王,前任安北大将军秦慕滆?”
“那位以十二载春秋,横扫北域三万里,成就一品神将,北域不败的传奇人物?”
楚曦神心中亦泛起涟漪,对楚蕴的好奇愈浓。
“不可能,秦慕濒的手绘真意图价值连城,怎会流落此地?”
“教练在吹牛吧,秦慕濒出身铁山秦家,与我们无相神宗有何瓜葛?”
叶芷羞闻言不怒反笑:“安北大将军秦慕濒十六岁承父志入边军,二十二岁执掌北地安北军,六载间所向披靡,成就赫赫战功。
世人不知,十岁之时,他曾化名混入我无相神宗,从正阳武馆一名外门弟子起步,短短六年晋升嫡传。
若非父亲战死北疆,秦慕濒或已成为我宗长老。
传闻他在武馆期间,七十二日内阅遍藏书楼一万七千卷武道秘籍,留下诸多批注与笔记,还有几幅亲自临摹的真意图。
最近,有弟子偶得其一,据此练成一门绝世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