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阳显然也想到这儿,头一扭,罢了,又不是没见过,反正针眼儿又不长他眼睛上。
因为伤到脑袋的缘故,不好穿从头上套下来的衣服,闫阳从衣柜里找了件白色的衬衫短袖,裤子则是扯了条初中时的校服短裤。
短裤很宽,不长,在膝盖上边一大截,好在胜在凉快。
换好衣服后闫阳转身,看见程述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程述前面走过的时候闫阳还抬头轻轻哼了口气,然后打开房门去卫生间洗漱。
程述其实也没在想什么,只是看见闫阳在套上那条长度在膝盖以上的校服短裤的时候,突然就想到初中。
当时还有不到俩月中考,对于早就拿到本校直升名额的他来说,没什么压力,甚至算是在过一个非常漫长的暑假。
可对于闫阳来说就不是了。
附中初中直升高中的要求,除了初中三年都得在实验班,成绩必须得常年保持在年级前二十还有竞赛奖项至少一项一等奖。
闫阳第一个要求才勉强符合,其他的根本达不到。所以他就成了苦逼的中考生。
同年级的大多数男生在初二就开始蹿个儿了,闫阳比他们小,育自然也就晚了。
男生蹿个儿蹿得凶,厉害点的蹿个儿蹿得骨头疼,闫阳就属于疼得厉害的那种。
于是在苦逼的备战中考期间,闫阳迎来了他的生长痛。
生长痛这件事闫阳谁也没告诉,主要他觉得这是男子汉的象征,通往长高路上的必经之路。
白天学习压力紧,晚上还得被生长痛疼得睡了醒醒了睡。
可闫阳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喜欢且享受睡眠的人。
这种情况一天两天的还在他忍受范围之内,可时间长了之后,因为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整个人变得暴躁了不少,一丁点儿不顺心的事儿都能让他气鼓鼓的。
闫阳老爸老妈也是心大的,见儿子不对劲儿权当他学习压力大了,还劝他学习别这么紧张,考差了也没事儿。
什么情绪积压久了都会触底反弹,闫阳这次的情绪就爆在程述给他讲数学模拟卷那天。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中考了,也是最后一次的市级模拟考。
答题卡下来的那天晚上,程述会在闫阳家里先给他讲一遍错题,第二天老师说的时候记忆更深刻。
其实闫阳的错题已经很少了,所有卷子正常挥的话考上附中是没问题的。
麻烦在于闫阳解方程,大题的时候总会忘记写“解”
。
数学考试里这一个字就算o。5分,闫阳六道题都没写,三分就没了。
在大考试里,三分能甩掉很多人,程述不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个问题了,闫阳总是不放心上,每次扣分的点也都在这儿。
三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因为两分三分和想去的学校失之交臂的人很多,于是程述再一次跟闫阳说这个“解”
字的重要性。
要是以往,闫阳肯定会“嗯嗯”
“好”
“下次一定写”
这些话来回程述,可是今晚不行。
他太烦了。
白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晚上除了腿疼还是腿疼,长时间的睡不好觉已经让他非常烦躁。
在程述又一次说他这个问题的时候,闫阳爆了。
他当时说的什么程述现在记不太清,大概就是说平时考试懒得写,大考试肯定会记得写的,别每次都拿这事儿说他好烦ba1aba1aba1a……
之后就趴着桌子不动。
程述当时也气,气闫阳小考试是写,大考试也是写,每次考试写个解字对他来说怎么就那么难呢?
就这样俩人一个趴着一个坐着僵持了一个多小时,程述也不想说话,在快十一点的时候便起身准备回去。
然后被猛地直起身子的闫阳抱住。
“小述……我错了。”
声音带着哭腔。
程述揉揉他的脑袋,说:“你没错,是我的错,里吧嗦的太烦人。”
闫阳摇头,脑袋在程述肚子上拱,说出来的话让程述听乐了。
“我不想长高了。”
闫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