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鱼汉堡的破坏力还远远不止这些。
欧洲不大,巴黎是欧洲三大中心之都之一,一路上从蔚蓝海岸区到苏黎世,从苏黎世到日内瓦,从日内瓦再到安纳西火车站,都可以听到那场婚礼的消息:
一个叫做林馥蓁的姑娘甩了连氏实业首席执行官,一点脸面都不给,但被甩的这位青年企业家不见任何沮丧之色,甚至于在婚礼上还侃侃而谈。
几个小时后,部分媒体开始猜测,从这场婚的开始乃至过程再到结果都充满了匪夷所思,在过去一个礼拜时间里,从婚礼不公布新娘身份;以及来自于世界各地的豪华观礼嘉宾;再到巴黎电视机的直播都赚足了眼球,最后,婚礼上,新郎的一句“我被甩了”
更是把那场婚礼推向高。潮。
于是,质疑出现了:这场婚礼也许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商业运作。
如果这场婚礼是一场商业运作的话,那位一直以来口碑良好的青年企业家信誉品行将蒙受巨大的损失,没人喜欢被愚弄。
耳边。
“林馥蓁,欢迎回到这个世界。”
林馥蓁闭上眼睛。
周遭安静极了,那些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眼帘。
在心里倒数着:
三、二、一。
掀开眼帘,迎视牧师的眼睛。
点头。
也只能点头了,林馥蓁心里害怕从她口中说出的那声“是的”
一不小心就被听出究竟,是否不够坚决。
牧师推了推老花镜。
终于——
苍老但不乏威严的声音:“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薇薇安,你是否愿意嫁柯鈤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的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你自己一样爱他,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者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呼出一口气,开口。
教堂里,并没有出现那句脆生生的“是的,我愿意。”
她是开口了,但就是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对,很不对劲。
林馥蓁再呼出一口气,开口。
喉咙被封住一样,一个发音也发不出来,被裹在婚纱里的那具躯体开始有细细密密的汗一拨又一拨冒了出来。
她得想办法消灭掉那个鲑鱼汉堡所带来的破坏力。
第三次。
深深呼出一口气,开口。
“婚礼到此结束。”
很平静的声音在教堂回响着,但声音不是来自于她。
脚一软,林馥蓁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在柯鈤想迈出脚时,伸手扯住他的裤管,但手指头的力量软绵绵的。
质地极好的涤纶布料从她手里溜走。
低下头,泪水一滴一滴滴落在白色婚纱上。
柯老师今天可真够忙的,满头大汗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把一场婚礼的必备元素筹齐了,现在还得和那些人赔礼道歉。
好在,那些人对于新郎的遭遇很是同情,离开前还安慰了新郎一把。
一拨拨脚步声远去,走在最后面地是拄着拐杖的老先生,老先生说在他的牧师生涯,这样的事情没少遇过,这不算什么。
滴落在婚纱上的泪水越积越多。
关门声响起,脚步声由远至近,近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