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该怎么说明白再次成了困扰她的问题,她害怕发短信和打电话都说不清楚,而且这事很重要,不能就这样随意处理。
最后她决定亲自去找李逸文,他们不在一个城市,距离也是不远不近的,最便宜的是坐大巴,要花一晚上的时间。艾米莉亚还有一点存款,往返的车票再加上请李逸文去不错的餐厅吃一顿应该是够了,她打算周五晚上出发,周六晚上就返程——连住旅馆的钱都不用掏。
不过在订票之前她得先同李逸文确定一下,对方是否周六有空和她出去。艾米莉亚还是选择了发短信询问,她害怕自己会因为太过紧张而在电话里说错了话,至少短信还可以反复编辑。
她最后选的借口是自己参加了个课外活动,会在周六时路过纽约,刚好可以顺带看望一下李逸文。而对方依然像她记忆中的一样友善,李逸文没责怪,甚至都没追问为什么艾米莉亚突然对他态度冷淡,还一下子冷淡了四年的原因。甚至还提议要陪着艾米莉亚在城区里转转,不过被她以自己行程紧为理由拒绝了。
艾米莉亚选择的十点发车的大巴,这样第二天一大早就能抵达。是詹妮送她过去的,因为她担心艾米莉亚作为Omega独自赶夜路会不安全。同时詹妮也许诺她,自己会用这个周末好好的考虑考虑这次告白,然后在下周一上课的时候给她答复。
当艾米莉亚坐上车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事先的准备工作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她甚至都没工夫为周一的结果紧张,她需要先想一想该跟李逸文说点什么,还有怎么说。说实话,她并没有确凿证据,只是凭着自己细腻的心思猜出来了一点蛛丝马迹,她首先要确认一下——是李逸文想要离婚,这最能证明她的猜测没出错。然后她要做的就是坦白从宽,把自己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仔仔细细的讲清楚。
车是上午八点到的,艾米莉亚先找了个咖啡馆喝点咖啡提提神,她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是因为姿势不舒服,再就是即将见到李逸文这件事像一个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她心里。说实话,艾米莉亚因为这事煎熬了整整四年,一旦当她想起来李逸文就会难受得不行,因为愧疚。但愧疚不止是因为自己造成的错误,更多是因为知道真相却刻意隐瞒。
她之前和李逸文约到了一家意大利餐馆,而艾米莉亚一抵达,吃了早餐后也离约定时间有点距离,于是她又跑掉纪念品商店给李逸文挑了件礼物,磨蹭到快迟到才往餐厅赶去。
说实话,她只是胆怯,似乎拖延可以让这个重要时刻来晚一点。当她抵达餐厅的时候李逸文已经到了,那家店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李逸文坐在一个靠里的位子上,艾米莉亚走过去时他还在看菜单。
“嗨,好久不见。”
她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拉开椅子坐下了。
“好久不见,”
李逸文也抬起头对她笑笑,“大学生活怎么样,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
艾米莉亚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她只是敷衍着解释了几句,“我之前是忙着考大学;后面大学在外地,也不方便联系了,今天好不容易顺路,来看看你。”
说完,她歉意的笑了笑。
“你上了大学之后没回家吗?”
李逸文说完就觉得措辞不太好,急忙岔开话题。可艾米莉亚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我没回过,说真话,我现在甚至为不用住在家里而开心。”
李逸文没接着她的话继续,好在没沉默一会点的餐就上来了,艾米莉亚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她一直想着该如何同李逸文坦白,自然不会有心情吃饭。
“你记得你好早之前跟我说有可能和布莱恩分开,后面怎么样了?”
艾米莉亚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李逸文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很久,“我跟你说过吗?我都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当时心情不好吧。”
李逸文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吵架之后负气说的。”
事实上他依然记得这句话,还有自己当时告知艾米莉亚时是多么的有自信——他以为自己一定能解决这件事,可结果呢?结果只是一片狼藉。
艾米莉亚应了一声,“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就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话题。可同时她没忘记偷偷观察李逸文——对方的表情可算不上太好,她有感觉李逸文依然记得。
艾米莉亚又默默的吃了一会东西,她紧张的几乎尝不出味道来了,但突然停下看着李逸文吃饭只会更尴尬。她更多的是把盘子里的面卷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李逸文把她从这种无所适从中解救了出来。
“艾米莉亚?”
李逸文叫了两声她才听见,还因为太过于心不在焉而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李逸文说,“怎么了?”
“没什么,”
她先是下意识的反驳,又很快改口,“好吧,我的确是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艾米莉亚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叉子划在瓷盘上发出刺刺拉拉的噪音。她把叉子放下,深吸了几口气,“好吧,”
她最后说,“这个要解释起来有点困难,我组织一下语言。”
“大概就是在我上大学之前,”
她说,“就是我之前问你的那样,我记得……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要和布莱恩分开了,是吗?”
她抬起头看着李逸文,“我记得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