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转脸又看向厚刘海:“我爸看过照片了?他说可以?”
厚刘海说:“嗯,阮总说这地角挺好的,怎么都贬不了值。”
傅从夜却忽然不太想卖给阮之南了:“要全款。”
厚刘海却挺有底气,点头道:“这都不是问题。”
傅从夜有点气闷。最近就这一位要求来看房的,而且这个房价能给全款的人不多,要是真的不卖给她,估计就要等着法院拍卖抵押了。
阮之南也有点略微尴尬的扭捏,她上楼来:“那我看看房子。”
她逛上来,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看。她走进来的时候,傅从夜看着有些老旧的地板,还有那些高高的书架,忽然心底泛起了陌生的情绪。
傅鹭以前混的很好的时候,买过不少房子,在傅鹭落魄之后,都陆陆续续卖了换钱,但只有这两栋紧邻的小别墅,是他从小住到大的。
这一栋是傅鹭残疾之前的书房,他每天早上跟出门上班似的来这个房子里写东西,吃饭都让人送来。傅鹭在楼上写作,他和老妈可以在一楼看书,妈还挺爱看书的,抱他在膝头一起读,旁边是一壶荞麦茶,热气氤氲。
他看的总比妈快,每次都在等她翻页。
后来他承担起收拾打扫这套房子的责任,每一本书的位置他都记得,他甚至还细心的擦过那些被他们一家三口曾走过的地板。
他以前没觉得这些回忆有什么可贵的,但等到这房子即将不属于他,就稍微有点反应不过来。
阮之南似乎还挺喜欢这套房子的,毕竟他这些年一直收拾的很干净,位置地角又很好的,而且冰老师就在旁边的小区,鲁淡家的店离这儿也就两站地,这房间的大小,以后可以叫朋友们来聚会。
阮之南不太懂这些流程,她跟厚刘海说:“那我觉得挺好,你回头找人看看还要重装修的地方么,然后跟我爸那头商量就行了。”
厚刘海转过头去跟傅从夜压价,傅从夜倚在二楼的玻璃围栏上,慢条斯理的跟对方还价。
阮之南下楼去跟冰老师说话了。
傅从夜偶尔斜眼往下看,看阮之南和冰老师站在一块儿的样子。
她像是在咨询冰老师的意见。
他想起之前在理发店的时候,阮之南也是,走过这冰老师身边的时候,很亲昵的蹭了他一下。
俩人谈的差不多了,阮之南抬头往上看,厚刘海表情吃了瘪,明显是压价没成功。
傅从夜已经处理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他打开自己的本子,道:“我未成年,不能代理房产交易。这栋房屋的产权所有者,没法亲自去房产交易中心,所以我会找个律师做委托,然后请公证处来上门做公证,给这个律师交易权。到时候我把律师电话发给你。”
厚刘海没想到一个未成年做事这么利索,他道:“呃好好好。”
傅从夜又道:“因购买人名下已有房产面积而造成的额外税项,都由购买人承担。我们所谈的价格,就是刚刚说好的。我这儿先写个大致的拟定合同,把价格和交付日期写上。你如果是购买者的代理人,就也签个字。”
厚刘海一边签一边说:“那交付日期前,你这些书啊家具啊,可都要清出去。”
傅从夜:“……好,我知道了。”
阮之南忽然在楼下开口:“书不拿走也行。”
傅从夜好像早知道她会来这样一句。毕竟她一直显得脾气好自来熟又愿意插手帮忙,三十年之后也是个闲人阮大姐。
傅从夜:“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