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却仍旧清隽,但嗓音透着冷淡和落寞,“他的政敌为了报复,在车厢底部埋了炸弹。”
岑旎揪着指头,胸腔像是闷了一股郁气,不上不下的。
穆格身子突然往后仰靠,说:“我曾外祖父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说,他这一辈子不应该娶她。”
“为什么呢?”
“我曾外祖母少女时期有一个喜欢的人,两个人一起在古堡庄园里长大,但是有一次我曾外祖父去她们家做客,对我曾外祖母一见钟情,所以就和父亲提出要娶她。”
是吧,岑旎在想。
“两个家族在政治上有交集,联姻是利益上的助力,所以双方父母都很满意,两人就这样结婚了。”
穆格垂着眼继续说,“我曾外祖父后半生一直很内疚,他觉得他不应该和任何人结婚,更不应该和她结婚,也许这样她能好好地活下来,幸福快乐地和她喜欢的人一起活到年老。”
岑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世上悲剧太多,有时候说不通前因后果,但就是那样生了。
没想到这个打火机背后竟然藏了这么一段故事。
也许是觉得心悸,她把打火机递还给了他。
穆格伸手接过时,在她手背处摩挲了下,“听得难过了?”
“嗯。”
岑旎坦诚,“有点。”
“那我们不聊这个了。”
突然变成了他在安慰她。
岑旎点了点头,抬眸时看到他脸上那副温和的表情,好像平淡得很,但总觉得他身上好像也是肩负着一些担子的。
身份再高,也总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穆格载着她去了他说的那栋别墅。
别墅位于卡尔梅勒的半山腰处,就在巴哈伊花园正下方的“德国街”
。
汽车在夜色中驶过这片德国侨民区,岑旎依旧能看出这些纯白色房子俨然是日耳曼风格的德式楼房,每一栋别墅前都有一片美丽的花园。
车子停下,岑旎进门时看到满墙的勒杜鹃,它们爬在墙头,瑰丽鲜艳得点缀了整栋楼房。
绿茵的草坪上种植了白色、粉紫色、深蓝色的绣球花和洋牡丹,淡雅又香气馥郁。
穆格一手揽她的腰,另一手牵着她往里走,直接带她上了楼。
岑旎穿着小高跟踩在地毯上,由着他握自己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夜色微凉。
来到诺大却温馨的卧室,穆格拉上了窗帘就从后拥着她,唇贴在她耳后,轻声说,“有点累。”
“我陪你睡一会?”
“嗯。”
他嗓音困倦地应了声。
岑旎被他拥着躺在床上,睡意尚浅,心绪无端地乱飘。
她感受着身边男人均匀的气息,突然鬼使神差地觉得,现在的他不像是为了单纯的肉。欲而和她在一起的。
卧室内的光线暗淡,只有窗外的月色透过窗帘缝隙映进一些微光,但她依旧能看清穆格那挺立的面容轮廓,是骨相偏冷的公子哥,金棕色的头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皮冷白却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