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
陈寐明知故问,顿了顿,浅笑道,“奥,你说那个红色瓶盖的?”
“嗯。”
看他抿嘴点头的动作,陈寐突然那么一下又有点小邪恶的心思——他撩起碎发靠近道,“你猜。”
清爽的柑橘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草药味,沈银闻得心安,“我早上去章岩店里买的,本来想直接给你的,但是太早不想打扰到你休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巧遇到了你的助理就交给了她。”
陈寐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他这算是在回答自己?
“因为李导说希望能记录下我往常的生活,没来得及见到你就先回去了。”
“哦。”
算是在回答自己吧。
“好像是有点青。”
沈银自顾自地道,“晚上也记得喷,早晚各一次,好得更快些。”
说着他抬手拨正他的头发,“阿寐,你头发乱了。”
“……”
温热的气流触碰到他的脸颊,陈寐下意识地轻颤睫毛,失神地点了点头。
他这一声“阿寐”
,猝不及防的,语气轻轻的带着安抚的情绪,让陈寐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方才的主动权是在自己手上啊。
“是…是吗?”
陈寐磕磕巴巴地捋了捋头发。
“这边。”
沈银指了指自己的额角提醒道,“有点偏了。”
“哦。”
照着他的提示,他动了动发丝。
沈银紧盯着他,“是这儿。”
“这儿?”
陈寐蹙眉问他。
到底是哪儿啊,陈寐压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再这样下去估计自己要呼吸困难了。
“不对。”
不知是不是沈银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干脆握住他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挪到太阳穴处,“是这儿。”
好像窒息了,陈寐思绪混乱地看着他引导着自己,一点一点指尖划过他的太阳穴,神经敏感地动了动,怔怔地别开视线。
这会儿拍摄的工作人员都各自忙碌,主导演李卫潼拿着对讲机指挥现场,乱中有序。无人注意到背阴处的两人,抱怨着天气的燥热。
视线收回,沈银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没有凳子便曲腿半蹲着,手自然地搭在膝盖边缘,眼睛却始终停留在面前比他高一点的陈寐,不太自然,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迟迟没有开口。
有点热,不对,是好热。
热得发懵,陈寐神志不清地缩手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果然汗涔涔的——热得手心都冒汗了。
突然手心一沉,相机落到了他的手里。也总算是有人打破了这闷热沉默的气氛,飘着一阵细微难以察觉的风,“对不起,之前答应你的没有全部做到,明明拉了钩……。”
拉过钩的,却还是没有做到。沈银难掩失落,垂眸不再作声。他是用相机记录下了他的生活,某种意义来说,它也算是自己对陈寐的念想。这是他送给自己的,三年了一直用它记录——爷爷、阿喆、大头、袋子、一一……都框进了这小小的取景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