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而行。
苏棠用力擦着手背上的蜡,以及沾在指尖上的血,
不知多久,一听长吁,马车停在了那条熟悉的街巷。
苏棠面无表情弯腰起身,便要下马车。
手腕却被人攥住。
苏棠转头,郁殊正埋头坐在那儿,未曾看她,攥着她手腕的手却未曾放松分毫。
她挣扎了下,他的手却如锁链,挣脱不开。
苏棠满眼陌生瞧着他头顶发冠上那颗漆黑的玉石,片刻后沉了一口气:“郁殊,你着实没必要这般。”
“……”
郁殊不语。
苏棠停顿了下,平复和心中波澜,声音如劝说般轻道:“你如今只手遮天,根本无需再用一个影子聊以慰藉。以往你不知道太后对你的心思,便在我身上寻求被在意的假象。今夜你该知道了,太后亦是在意你的。群臣面前,她穿着那件衣裳站在你的对面,很是般配。”
她缓了缓继续道:“太后与我不同,她性子温婉,待你有恩。你素来不理旁人看法,将我驱逐,你们便可两情相悦,何乐不为?”
何乐不为。
郁殊怔怔抬眸,不可思议望着她,心中一坠一坠的疼,好一会儿才道:“你当真这么想的?”
“是。”
“撒谎!”
郁殊声音慌乱,只是他自己也不知,是在否认她的话还是……自我宽慰。
他看出了她的认真。
“苏棠,你说过,你爱我。”
他呢喃道。
苏棠怔了下:“我也说过,三年,腻了,”
她笑了笑道,“王爷难不成想求着我继续爱你?”
手腕上抓着她的手僵住。
好一会儿,苏棠感觉那只手松了力道。
没等他松开,她便已率先挣脱了他的掌心,只言未发,下马车离去。
回了院落,打了水,将手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直到再感觉不到任何蜡的滑腻,她方才回了屋子,蜡烛都未点,躺在床上,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苏棠是被一阵叩门声吵醒的,睡得美满,人的精神都足了些。
“棠丫头?”
阿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棠穿戴好,走了出去,打开院门:“阿婆?”
“昨个儿你不在,这是一个叫小五的伙计送来的,我便替你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