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凝眸,俯身行礼,一举一动稳重沉敛:“见过舅母,三公主。此敌军从我手中落逃。听闻他们劫持了大临的马车,心中担忧,便纵马前来,不曾想遇到了舅母与小表妹。”
一侧恭候立着的镇北将士:???
不是,您起初不还说不来吗?
安罗涟闻言,温和笑道:“小外甥有心了,镇北得你庇护,教人安心。”
谢淮敛眸不应,一瞬后,却问道:“镇北凶险,不知舅母为何同小表妹前来?”
话一落,却将淡若寒水的目光移到若若身上。
……等等,这是秋后算账?刚才谢淮抱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若若往后一挪,心虚不已。
安罗涟闻弦知雅意,一笑道:“因为有人……夜中敲她爹爹的门,说要来镇北啊。”
谢淮心中忽动,垂下的深眸中凝起波澜。
临薇看热闹嫌事不够大,顿时扬声道:“我知道,是若……唔唔唔。”
若若一把捂住了临薇的嘴,心中狂跳,朝悠悠望来的谢淮抿唇一笑,道:“来,来都来了,说这些做什么,你说对不对啊,表哥?”
谢淮神色难辨,低笑:“……是啊,回镇北王府吧。”
一行人不再多言,谢淮执绳骑了赤马,伴在长檐马车侧,领着镇北的将士们护送安罗涟与若若,一路山雪悠悠地入了镇北城,入了镇北王府。
镇北王已知晓心爱的女儿与外孙女要来,心中开怀,早早领了府中众人在庭前相迎。唯一不巧的是,安罗城与安小公子去了隔壁州城办事,故而不在府中。
而裴雪立在人群中,望着风雪之中,缓缓行驶而来的那辆长檐马车,暗中攥了攥手心。
谢淮口中念念不忘的表妹……竟然来了镇北。
她本以为,安国侯府的小姐永远不会来镇北,或许谢淮也一生不会回晋安。到时日久天长,谢淮说不定便会忘了表妹,而留下的,是她裴雪才对。
“……”
长檐马车缓缓而来,最先掀帘而出的,是一位容色清绝的夫人,瞧之应是安国侯夫人。而后是一位眉目英朗的姑娘,跃下了马车。
这便是谢淮的表妹了吧。
裴雪侧目望谢淮,见他立在车壁旁,神色淡淡,心中忽然释怀了几分——原来,谢淮对他表妹也很是冷淡。
谁知一瞬后,一位容色皎皎,眉若秋水的澜裙小姑娘掀开了马车帘。小姑娘捏着裙摆,顾盼盈盈地望了谢淮一眼。
谢淮眉间依旧淡淡,却阖了阖眸,似漫不经心地递过一只手,将她稳稳当当地扶了下来。
裴雪恍然:“……”
“罗涟!一别多年,你总算回镇北了。”
镇北王见着远嫁晋安的女儿,不由得哽咽叹道,一时间连公主临薇也不曾顾及。
安罗涟亦红了双眸,上前欲跪拜道:“罗涟不孝,给父亲磕头。”
镇北王一把扶住了她,朗声笑了笑,重重地在她肩膀拍了几下:“我们父女两说这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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