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畔。
突厥可汗在河畔结帐,邀请崇庆帝欣赏他们的节日。崇庆帝欣然而往,两边都搭起彩棚,欢笑痛饮。
气氛正酣,却见可汗命人牵出一头野兽,道:“此物乃是我打猎所得,模样古怪,不知何名,听闻大齐地大物博,想来应该知道。”
只见这野兽头上一只角,只有一只眼睛,却生在耳后,模样万分古怪狰狞。
突厥那里哈哈大笑起来,谁知崇庆帝身后一个年轻人也哈哈大笑起来,挺身而出:“此物名叫罴九。”
“其状如麋,其川在尾上,生于伦山,”
陈修笑了一笑:“哦,也就是你们突厥的博罗山。”
突厥上下吃了一惊,因为这野兽的确是博罗山发现的,被当做是一种耀武的象征,没想到却被赵安国一口道出来历。
“大齐果然人物杰出,”
骨思可汗眼睛一转,道:“这位年轻人博学多识,让人惊叹。”
“可汗谬赞了,”
陈修道:“在大齐,像我这样的人物,车载斗量。”
“既然如此,”
骨思可汗道:“这异兽的出现,有何象征?”
“可汗问到点上了,”
陈修道:“这罴九不出则罢,一出则天下大乱,兵戈竞起,岁在饥荒,祸延五世。”
“什么?”
突厥大惊,面色大变,舞女也都识趣地悄然退下。
“此兽不是瑞兽,而是凶兽,”
陈修叹了口气:“带来的是诅咒,而且诅咒的不是一人,而是一个国家。可汗莫要以为言之不预,您兴兵二十万,南下侵略,非一城一地之争,乃是想要亡一国,灭一族——我大齐自然是寸土不让,誓死以待的。”
“两国征战,”
陈修道:“死者百万,流血千里,即使其中有一方胜了,也要付出想象不到的代价,难道这是可汗的初衷?到时候尸骨遍野,民不聊生,难道不是应了这罴九的现世?”
突厥人用听不懂的突厥语议论纷纷,当然面色都不太好看。
骨思可汗叱了一声刚要说话,却见一个侍卫匆匆进入帐中,在他的耳边言语了几句。
只见可汗神色大变,鹰隼一样犀利的眼睛里露出惊讶和愤怒、忌惮的神色。
“我来中土,不过是想要和天子把酒言欢,”
骨思可汗捏紧了酒杯,似笑非笑:“没想到天子当了真,竟派兵包围了达延城,这是什么道理啊?”
崇庆帝笑了一笑:“可汗言重了,素来听闻可汗喜爱达延城的美酒和马肉,中土无此风味,朕便派人去达延城中取来,也是朕一片待客之心。”
骨思可汗一直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会猎和游玩,如今崇庆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派遣刘符生去达延城的目的,是为了给可汗取来美酒和马肉。
果然骨思可汗面色难看,等到第二名侍卫走进帐中的时候,他的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什么事,说!”
骨思用突厥语叱道。
“斡伦部和末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