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整天,七月扑进被窝里就不想起来了,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身上的汗渍粘着衣服实在难受,无奈之下,她只好爬起来,磨磨蹭蹭地向浴室蠕动。
因为天气很热,七月又嫌麻烦,就草草冲了个凉水澡,洗完之后,坐在床边发了好久的呆,才发现方在还浓重的睡意也早被凉水冲了个干净。
无意之间,七月瞄到凯送的时之秒钟,优雅的蓝紫色宝石在夜里越发光亮,里面似有一丝流动的能量在宝石内来回跳动,光华流转,好不惹人眼球。
拿起时之秒钟,细细地抚mo,心底渐渐显出凯那阳光爽朗的笑容,不觉也跟着笑起来。在这个陌生世界里,还能有这么一个人叫自己思念,自然欣喜莫名。
随着七月的无意识地抚mo,宝石的光芒渐渐集中,形成一条弱却明显的光束,直直地指向门外某一个方向。
七月感到有些意外,好奇之下,便顺着光束的指向,小心翼翼地寻去。
推开房门,发现光束转个弯,指向楼下的藏书室,七月借着宝石的光,慢慢步下楼梯,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模样活像个行窃的小偷。
光束一直指向藏书室的最里面,七月只好又往里面缓缓寻去,当走到尽头时,却发现这里有一间里间,因为地方太过僻静,七月这两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平时打扫的时候见这里少见人迹,还算是干净,都是绕过去打扫的,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里藏着个小房间。
可惜房间的门被上了锁,之前为了方便打理,雪言交给了七月很多钥匙,而这其中,却没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这扇房门。
这下可难住她了,趴在门板上使劲往里面瞧,希望可以借此偷窥到一点点房间里面的景象,可是忙活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左右衡量之下,七月最终秉持着“好奇心会杀死猫”
的名言,离开藏书室,蹑手蹑脚地摸回卧室,蒙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第二日,七月显得特别勤快,很快就做完了手头所有的工作,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找雪言询问那件小房子的事情,希望能打听到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雪言见她好奇的很,便笑着将她领到小房子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发亮的铜钥匙,很利索地把门打开,随着“嘎吱“一声,雪言推门而入,七月也随其跟进屋来。
屋子里严重缺光,黑乎乎地什么也看不到,有些紧张的七月连忙唤了一声“雪言”
。
“哗啦——”
雪言拉开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阳光得以放肆地进入房间内,顿时照亮整个房间。
原来这里是一间小型的画室,室内到处散落着画具,房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木头画架,画架旁边的颜料盒还是打开的,花花绿绿的颜料依旧闪着湿润的光泽,画笔被整齐地摆放在颜料盒右边,而剩下的小颜料罐却被丢得满地皆是,居然都不多加收拾一下,显得有些凌乱。再放眼望去,四周的墙壁上还挂了许多油画,琳琅满目,从笔触和颜色浓度不难看出,它们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里是你的工作室?”
七月有些惊讶地问道,看不出眼前这只狐狸除了压榨劳苦人民以外,还知道画画这么风雅的事情。
“你猜错了哦,这些都是柯基。奥维德。范尼干的。呵呵,就是那个把图书馆丢给我后就不管了的老朋友。”
七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是画家吗?”
“呵呵,小七又猜错了,他曾经可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魔法师,”
他走到画架面前,细细摩擦着光滑的木头表面,眼神有些嘲笑似地看着画架上那副未完的画,“他是一个明明可以得到很多别人只有做梦才能得到的权利和地位,却傻乎乎地放弃一切,跑到这么个穷地方来画什么鬼画的蠢家伙,你知道么,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就这么庸庸碌碌地过完了一辈子,多么可笑啊?!”
七月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更加无法揣测那位“怪先生”
的真实想法,只有沉默地转过身,去细细观赏墙上的画作。
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法,也没有临摹名家的作品,更没有什么精彩的用笔或下色,可是每一幅画面都很精致,细枝末节都处理得非常精细,完全没有出现什么所谓的瑕疵,而且越往后面看,用笔也越加肯定和精练,虽然称不上什么画中精品,却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好画了。
不觉看得入神,竟然发现画上的人物山水活灵活现地在动,或是欢笑,或是劳作,或是游戏,或是婚嫁生子,直到最后一幅暖黄色的抽象画,七月彷佛透过它们,清晰地看到了一个不曾听过的传奇故事,正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