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不卑不亢,“您远来是客,只要遵守少林寺的规矩,就请您至客房安歇……。”
“不用了,”
白衣僧人盘膝坐下,“我就在此处歇息,明日一早再上少林。”
向下张望良久,那白衣僧人如同睡着了一般,昕儿缓缓的转过身,却听即墨轻侯压低了声音,“这个和尚是来偷洗筋经的。”
洗筋经?昕儿暗中吃了一惊,她想到当日自己在少林寺之中,洗筋经随意扔在藏经阁的案几之上,自己可以任意翻看,这白衣僧不过进了藏经阁,少林众僧便如临大敌,甚至追至山下,这是何缘故?
“当年应该是少林寺的僧人刻意让你们翻看的吧!”
即墨轻侯似乎猜到了昕儿的疑惑,轻声笑道:“洗筋经是少林寺不传之秘,但你救了小可,他们为了报答,便以洗筋经为谢礼,这个东瀛的和尚与少林寺无半点儿缘份,想要看经筋经可不是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当日若非修习了洗筋经,想必自己已然……,心下感激,若此次他们救了原祺哥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少林寺做点儿事,以报少林寺的大恩。
一夜无话,天亮时,白衣僧人已然失去影踪,想必已经上了少林寺,简单的梳洗过后,少林寺果然有人来请即墨轻侯,昕儿换了用即墨轻侯的长袍改成的男装,跟在即墨轻侯身后,也一同进了少林寺。
那白衣僧果然便是前来辩经的高僧,闲谈数句,不知不觉间,他的话锋已转,“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愿将勤拂拭,勿使染尘埃!”
“这位大和尚,”
即墨轻侯微微一笑,“佛有六大皆空,十为善业,又何来身似菩提树,镜,何也?染尘!明镜?是非也?即使世人皆不承认尘染之镜,尚有幻镜也!幻影拂幻心,即便勤拂试,越拂拭幻尘越多!幻影越模糊!”
完全不明白他们所言意有何指,昕儿只是盯着白衣僧的手和脚,只要他有异动,手中的银针便要射出,目光扫过,在座的众僧无不点头称是,想是即墨轻侯的回应占了上风。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白衣僧沉默片刻,这才抬言,双目紧盯着即墨侯,似乎在等他的回应。
“大和尚此言差矣,”
即墨轻侯立刻回道:“菩提本来就无非树,又何来明镜幻影台,又何惧尘埃可惹呢?本来无一物,尘埃不尘埃,惹与不惹,拂与不拂,在其心也!只要心中有佛,又何须拜佛!心中无佛,又何佛可拜!”
即墨轻侯说完,讲经堂内鸦雀无声,众人似乎都在领悟他话里的意思,白衣僧目光闪动,他仰头看着讲经堂的屋顶,久久没有动弹,昕儿见他目光中渐渐涌起一股杀意,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如果他要暴起伤人,自己数招之内还能克制他,只要数招一过,少林寺内高手如云,不难制服他。
“果然厉害,在下佩服,”
白衣僧低下头,满面笑意,他起身似乎想对即墨轻侯施礼,昕儿见他指尖微动,随后便是破空之声。
听风辨物,手中的银针已经发出,随后伸手抱起即墨轻侯,飞身跃起,不待落下,手中的短剑已经出鞘,拔剑术禁风。
白衣僧连退数步,一个高大而削瘦的老僧上前两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何以在佛祖面前施这般狠毒的伎俩?”
说着,昕儿只见那和尚双手缓缓推出,动作看上去极柔、极慢,白衣僧却连退数步,几乎退出讲经堂,他强行站定,“这是什么功夫?”
“阿弥陀佛,”
那老僧低眉顺目,显得极为恭敬,“大海无量,佛法无边……。”
不待那老僧说完,白衣僧突然暴起,昕儿只听得破风声连连,暗器如同雨幕般袭向即墨轻侯,昕儿手中的短剑在空中挽了几个剑花,只听叮叮作响,待收回剑,昕儿这才看到剑身上满是如牛毛一般粗细的细针。
这些针如此之细,进入身体之后,定然会随同血脉运行,进入心脉之后,便不可救,昕儿不由大怒,这白衣僧曾受过杯水之恩,出家人慈悲为怀,他竟然这般的狠毒,内力贯注短剑之上,细针纷纷堕落,短剑一挥,已直取白衣僧。
内力如同潮涌,剑光织成光幕,拔剑术逆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