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织成的光幕如同天罗地网一般,不要说白衣僧,就是站在一旁的众僧也觉得眼花缭乱,几乎看不到昕儿的身影,漫天的剑光中,完全不知道真正的利刃会出现在何处?先前与白衣僧对战的僧人摇了摇头,显然对这歹毒的剑术有些不满。
白衣僧狼狈不堪的向后倒,似乎想要如此避开那道剑幕,只听衣帛撕裂的声响,伴随着倒地的声响,众人定晴一看,白衣僧坐倒在地,适才漫天的剑影只割破了他的僧衣,站在一旁的僧人满面欣喜的高呼佛号,“阿弥陀佛。”
白衣僧呆坐地上半晌,突然跃起,“拔剑术?这是中土失传已久的剑道禁术,你年纪轻轻,如何知晓?”
这般的咄咄逼人,目光中凶光闪动,昕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你待如何?适才饶你,莫非你还想领教少林寺的绝学?”
“哼,”
白衣僧拉下僧衣,众人这才看到他僧袍之下穿着一件金光灿然的软甲,“大言不惭,你道适才投机取巧,侥幸得胜是你能力所至?”
心中微动,看他的神情便已明白他心中是如何的恼怒,一会儿他发出的一击,万万不可托大,必须认真对待,手中握紧剑柄,若要降服他,也许得用出连原祺哥哥都不会的那一招,那一招自己从未出手,只望能出其不意。
白衣僧双臂平举,昕儿见他的衣袖如同吹了气一般慢慢鼓起,随后他大喝一声,双拳击出,只觉得厉风扑面,如同刀割一般,心下大惊,手中的短剑在面前一晃,不及收势,白衣僧的双拳已至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昕儿突然纵身跃起,双手将短剑举过头顶,然后如同切菜一般无力的落下,白衣僧手臂向上一抬,似乎阻住了什么,昕儿停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向下沉,众人瞪大了眼睛,白衣僧渐渐阻止了昕儿的下沉,双臂用力一抬,昕儿飞身向下,她在空中灵巧的转了一圈,然后轻盈的落在即墨轻侯身边。
“斩天剑?”
白衣僧呆立原地,众人定了神,这才发现他的双腿都已隐入地中,他们不由一同转眼打量着昕儿,看她如此瘦弱,一剑出手,竟然有这般的气势,过了许久,白衣僧抬眼看着昕儿,“你两剑手下都留了情面,但我并不感激你,今日我技不如人,来日相见,定当以死相搏。”
说完,白衣僧从地拔起脚,便要离开讲经堂,方丈了悟低声道:“阿弥陀佛,老衲已知晓施主远道而来,比武之后,难免精疲力竭,若施主不弃,不如在少林寺稍做歇息……。”
“不用了,”
白衣僧转眼走出讲经堂,背影闪动,已不见人影。
转过身,才看见即墨轻侯满面的关怀,昕儿微微一笑,缓缓坐下,适才白衣僧的内力已震伤了内脏,她只觉得气血翻涌,浑身的血液如同正要燃烧一般,正要运气,老僧上前一步,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昕儿的百汇穴,昕儿只觉得一股柔和至极的气息注入身体,翻涌的气血立刻便平息了不少。
“若你适才不收力,受伤的便是那位施主,”
老僧面带笑意,枯瘦的面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慈祥,他转身对方丈施了一礼,“主持,这位施主天性慈悲,看来当日我们的选择并没有错。”
“嗯,”
了悟点了点头,“师兄在圆寂之前要我将洗筋经传给她和她的哥哥,当日我还曾犹豫过,今日看来,师兄目光如炬,辨珠识玉,的确没有选错人。”
数僧相视而笑,即墨轻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众位师父,昕儿伤得这般重,可否为她疗伤之后,再作商议?”
坐在静堂中间,四个僧人分别四方,昕儿模糊觉得坐在南方的僧人手指微动,一股温暖的气自眉心透入,瞬然浑身暖洋洋的,舒适无比。
侯在静室外,即墨轻侯不时伸颈向室内张望,坐在一旁的了悟微微一笑,“轻侯,坐下吧,四位师弟武功卓绝,待他们为那女子打通经脉,便一切无忧了。”
缓缓坐下,即墨轻侯眨着眼睛,“了悟大师,师父前些时日来,为什么不等我呢?”
“你师父有事要赶往江都,”
了悟侧头看了看静室,“他让你回到太原之后,与二公子一同启程前往江都。”
江都?即墨轻侯满面的诧异,“师父到江都做什么?”
“这老衲可就不知道了,”
了悟满面的笑,“你师父说你的修为已经更上了一层楼,需得到人世历练才能大彻大悟,所以此次下山,他不会急着要你上山……。”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