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等人群都散去后,工作人员开始大规模清场,赵一玫还坐在VIp座位上。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凳子腿上凝结了细小的水珠,四处都是热闹褪去后的寂静。
有人在她的身边坐下来,过了一会儿,陈砂笑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来。”
赵一玫不知该如何回答,陈砂还穿着学生气的校服,一点当红歌手的样子都没有,就连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冷冰冰的。
“赵一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赵一玫想,这句话,要是换了两三年前,大概就是自己对她说的了吧。
“他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半点心,连一眼都没多看过。”
陈砂说,“你还记得高中时你在食堂扣我饭菜的事吗?”
“我那不是故意的。”
赵一玫说。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我宁愿你是故意的。”
陈砂说,“他给我买衣服,还向我道歉,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他的妹妹。他给我买奶茶,问我喜欢什么味道,但你的那一杯,少糖、多奶、多珍珠,我一直都记得。”
“后来他毕业以后,我打着乐队的幌子成天去找他,他总是很耐心地帮我。可他对我越是礼貌客套,我就越是知道,我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心。”
“好在他妈妈喜欢我,所以我常常去医院看望伯母。”
陈砂说,“那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反正和谁过不是一辈子呢。我和他是同一类人,和我在一起的话,他应该会比别人要轻松很多吧。那年除夕夜,我和父母吵了架,他们不允许我继续办乐队,而我被赶出了家门。他于心不忍,收留了我。是我求着他带我去他家,说不想一个人过年,结果没想到你也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只要我一直坚持下去,他就总会接受我的……”
陈砂勾起嘴角,自嘲地笑笑,“直到你下落不明,赵一玫,你这一生看到过几个男人哭?”
“你能想象吗?沈放这样的人,也会有哭的时候?”
赵一玫愣怔地看着她,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放……怎么可能?
可是……怎么不可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是不会主动跟你说的,”
陈砂说,“你这个人,小肚鸡肠,又假又作,我怕你找他的麻烦。”
赵一玫还是头一回听别人这样当面说自己,却好脾气地笑笑:“谢谢。”
陈砂沉默了许久,突然说:“我爱了他很多年,只比你晚一点点而已。”
“但是我想,这辈子如果真的要输,我也只愿输给你。要是换了其他女人,我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给撞死吧。”
陈砂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