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扬起小脸,歪头询问。
“是的哦。”
景竹摸了摸豆子蓬松的头发,笑着承认。
“那他们为什么又走了,是还有其他事要做吗?”
豆子继续发问。
“是的哦。”
景竹未加思索,也接着惯性回答。
“我听说街西口的姐姐说,景竹哥哥要进王府当王妃了,是真的吗?”
豆子撇嘴,挠了挠头发问道。
“是的哦……是个鬼啊是!听谁乱说的?你哥哥我就算进王府,也不是当王妃的,是……”
突然意识到不对,景竹佯怒敲了下豆子的小脑袋。
本想辩解入府当王妃是断不可能的,毕竟……但昨晚那过于香艳的春梦,似乎不太适合在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面前展开说说。
“那个姐姐说,她看到一个打扮得看起来好有钱,长得又好好看的大哥哥来找过你好几次,还跟她问过路。后来才知道,那是襄王府的王爷。”
豆子嘿嘿一笑,踢起了路边的小石子。
“他来找过我?”
景竹有点震惊,他没想到明玄钰曾找上门来。
“是呀,我也是听那个姐姐说的。她说经常上门来找,如果又带了厚礼,那定是提亲的,她的二姐就是那样被娶走的。”
豆子知道如是讲完定要被景竹教训一番,所以识趣地说罢便哈哈笑着跑掉了。
当什么王妃?怎么着也当是他八抬大轿把明玄钰娶进家门,他要当王的男人。不对……为什么婚嫁之事非是要发生在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啊!都怪昨晚那一场春梦做的,整个人都怪怪的了。就算豆子不说,也会在脑海里时不时飘来明玄钰诱人的娇喘和魅惑的笑颜。
于是,路边的小石子再次遭了殃,被景竹泄愤般的狠狠一脚踢了个老远。
这夜虽是无雨,却也冷得紧。景竹尝试过把床板重新钉起来,可它断得彻底,实在是无力回天。于是他又想要不先在断床板上凑合几天,可是床褥亦是单薄,实在是睡不下去,木屑的碎刺时刻提醒他,昨夜经历过一场怎样久久无法忘怀的梦。
看来无论如何都得解决这个睡觉的问题了。不过饭都快吃不起,揭不开锅了,去哪整个不会塌的新床呢?
又在灶台前趴着睡了一晚,景竹决定出去捡捡破烂,想想办法。
往年的这个时候,按理来说该是渐冷了,只是今年冷得更快了些,似是已然入冬一般。
让景竹怀疑人生的是,这几天仿佛被霉神盯上了似的。床榻了,馒头没了,就连今天决定出门捡破烂,也是刚出门还只是阴冷无风,好不容易捡了些破瓶破碗破桶,却突然又开始滴答起了雨,而这雨还不是单纯的雨,竟然是雨夹雪。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是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背篓里装着一堆破烂,景竹开始寻找一个能够暂且避避风雪的地方。雨夹杂着未成形的冰渣碎雪,迎面 砸在他的脸上,两颊被冻得红扑扑,双手十指已经似乎快要失去知觉。
街上行人也不似往日的多,纷纷搓手呵气,或是双手缩在袖口匆匆走过。
提了提背篓,景竹抓着破斗笠的帽檐继续前行。倘若如今还有那把莲扇在手,兴许还能去醉仙阁讹上几坛热酒。
这里倒是离醉仙阁不远,就在眼前了,可是如今身无分文,又拿什么去喝酒呢,凭这一筐破烂,还是这一身薄衫?叹了口气,景竹在离醉仙阁不远的一棵桃树前坐了下来,靠坐在冰冷的土地上。桃枝早已光秃秃的,连可吹落的枯叶都没有,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萧瑟。
“是你?你怎么在这,你……你干什么呢!”
一个稚嫩却嚣张的声音从身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