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不见。
大雨依然下着,大风依然刮着。城南一座破败的寺庙中,受了重伤的刀客咬着牙往身上倒着金创药。他自诩在整个北离,刀法在自己之上的最多三人,可偏偏他就遇到了这三人中的一个。那人的刀法凛冽霸道,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数十道细小的伤口。
“天启的兰月侯,没想到还有这般刀法。”
暗河家主谢旧城恶狠狠地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当上了家主没几天,就沦落到只能躲在一座破庙里疗伤。
但是破庙,竟然也迎来了他的访客。那人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衫,举着一把旧旧的油纸伞,神色中颇有几分寂寥孤独。“天启四少”
之首——独孤孤独。他其实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已经很多天没人喊他这个有些傻的称呼了,他有些怀念。
“我命由我不由天,先斩邪魔再斩仙。老大,你觉得我们‘天启四少’用这个口号怎么样?”
“老九,这又是你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
“哪能呢,我自己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我们‘天启四少’行走江湖,总得有个响亮的口号吧。”
“又见面了,暗河谢家家主,谢旧城。”
独孤孤独放下油纸伞,缓缓道。
谢旧城笑了笑,提起了刀:“怎么?想趁着我受伤来报仇?就凭你,我的伤再重一倍,你也杀不死我。”
独孤孤独双袖一挥,身上真气陡盛,他与上一次和谢旧城交手过去
不算太久,但天衣功已经连破了三重境界。
“天衣有缝,杀人无形。”
谢旧城举起刀,“你可以试试。”
但是他刚举起刀,一阵刺痛忽然从心口处传来,他痛得单膝跪倒在地,全身上下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爬。他咬了咬牙,望着地上刚用完的金创药,惨声道:“毒。”
“你们暗河的杀手的确善于隐藏行踪,但是那日你从白王府离开后,兰月侯府的管家给我传了封信。一个人受伤的时候,警惕性也会变弱,更何况你得罪的是九九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因为天启城九九八十一条道上,都有他的朋友。整个天启城都在找一匹受了伤的狼,那他又能跑到何处呢?”
独孤孤独俯下身,望着跪倒在那里的谢旧城,“我其实很讨厌说话,但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你需要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了。”
谢旧城咬了咬牙,猛地怒喝一声,长刀一挥,向前一刺。独孤孤独长袖一挥,冲着长刀挥去。长袖被刺开,天衣功终究还是被破了,独孤孤独在谢旧城的背后猛地打了一掌,谢旧城吐出一口鲜血,却也借着掌力,一跃跃到了庙门之外。
只要能逃出这座破庙,谢旧城就有信心离开这里。但他纵身落地后再度抬起身,却发现整条长街上都站满了人。有人拿着刀、提着剑站在路口,有人举着弓箭坐在屋檐上,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
地望着他。
“天启四少”
中剩下的两位,胡蛋和五呆呆就在其中,他们望着谢旧城,眼睛就快要瞪出血来。
“我们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也不是正人君子。我们可以乘人之危,也会以多欺少,因为我们是天启城的下五路,但是天启城有一句俗语,叫‘宁欺千金裘,莫惹下五路’。”
独孤孤独暴起一掌,将谢旧城打飞了出去。
谢旧城强忍着剧痛,挥起了长刀:“那就试试!”
胡蛋也拔出了腰间长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杀!”
雨终于停了。一身黑色长袍,戴着银制面具的人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刚刚一场大雨已经将他淋得湿透,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觉得这场雨为什么不下得再久一些呢?
没想到一个人心冷到这种程度,却终究还是有些在意的东西。直到一个人摔倒在了他的面前,那人摔在了水坑之中,溅起的泥水甩了苏昌河一腿,苏昌河低下头,冷冷地望向他,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大家长……救救我。”
谢旧城凄惨地喊道。
苏昌河俯下身,伸手探了探谢旧城的颈脉,摇头道:“你快死了。”
“我知道大家长有办法的。”
谢旧城嘴里不停地吐着血水,“救救我……”
苏昌河皱眉想了一会儿,轻轻挥了挥手,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两个人将谢旧城抬了起来。
“送去赤王府。”
苏昌河淡淡地说道。
“是!”
那两人立刻带着谢
旧城退到一边。
却有一群人追到了他们面前,独孤孤独、胡蛋还有五呆呆追在最前面,五呆呆怒喝一声:“把他给我放下!”
苏昌河转过头,目光冷冷地从他们身上闪过。每个人心中都同时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好到很想杀人。”
苏昌河望着他们,却不知具体是和谁说话。
独孤孤独皱眉道:“这个人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