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霄这家伙,给别人上药也是靠的这么近么,也会强势地握着后脖颈不让他退么?
兀的,伤口上传来一阵凉意,好似轻风吹拂。
松晏泪眼朦胧地偏头去看,只见沈万霄一边擦药一边轻轻吹着气,那双漆黑的眸子半阖着,睫毛在眼下晕开一片水墨清影,脸上的神情辨不出悲喜。
这也太。。。。。。
他揪着沈万霄的衣袖,忽然别开脸,又往后缩缩身子,企图钻进被褥里,躲起来。
“很疼?”
沈万霄察觉到他的动作,问话时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忍一忍,一会儿便不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倾身往伤口上呼气,凉丝丝的,卷起莫名其妙的痒意。
松晏怕痒,他实在忍受不住,猛然伸手将沈万霄推开,抬头对上他不解的目光时欲言又止。
而沈万霄被他推的微愣,垂下薄薄的眼皮:“抱歉,我以为吹一吹会没那么疼。”
他游荡世间多年,看到小孩受伤的时候,他的父母都会吹一吹,好像这样就能将疼痛吹走。但看松晏的反应,似乎一直是他想错了。
他看上去有些不合时宜的委屈,松晏连忙低头,不再敢看他,慌里慌张地想要将衣裳穿上。
沈万霄却先按住他的手:“还没包扎。”
松晏被他抓着手,许久都未出声,呼吸有些急促。
“你……”
沈万霄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目光微怔,“哭什么?”
太可怕了。
松晏张口说不出话来,只好在沈万霄掌心里写道:“我好像要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伤口的疼和痒让他呼吸艰难,他像是一尾被迫离水濒死的鱼。
闻言,沈万霄有片刻的沉默。他捧着松晏的脸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目光落在伤口上时,终是难得的叹气。
这些伤口其实不深,都只是些皮外伤。只不过兴许是看起来太过唬人,竟将这小狐狸吓哭了。
松晏觉得丢脸,低下头扯着衣裳自己抹眼泪。泪眼朦胧间,一个糖人忽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
他微微怔住。
沈万霄将糖人放至他的掌心:“这一个放的时间有些长,颜色不太好看,但现在天色尚早,想是未有人卖。。。。。。晚上再带你去买个新的。”
松晏揪着糖人胳膊,认出是那天夜里沈万霄买走的,之后又无意中吓到他的那一个。
“嘘,”
沈万霄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头,声音放的轻柔,“别哭了。”
“松晏!”
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踢开。
步重拎着烧鹅大步走进来,见到沈万霄捧着松晏脸时愣住,再一看松晏衣衫不整眼里带雾的,当即大叫起来:“观御!你这个乌龟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