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御目不斜视:“一刻钟。”
……?
涟绛满头雾水,他却不打算解释,转身便走出房门。
月行在外头候着,只瞧见观御出来不由有些纳闷:“殿下,公子他还没醒?”
涟绛耳朵尖,听见这话顿时反应过来,急匆匆披上衣裳套上靴子追出去:“观御!你等等我,观御!”
“衣衫不整,”
熟知观御并未走远,在门口便伸脚将他拦住,眼皮微抬颇有些无奈,“以前教你的都忘了?”
涟绛伸手胡乱拉了拉衣襟。自他化形以后,观御便教给他许多事,手把手地教他做人,从晨起梳洗到书数骑射,无微不至。
“没忘,”
他将压在衣领下的长扯出来,“我这不是怕你走了么?”
看着他蹩手蹩脚地抓着簪子束,观御微微叹气,伸手拢住了他的长。
涟绛微怔,呆呆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衣袍,鼻尖嗅到浓郁的桃花香气。
有一朵桃花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心尖上,他却未有察觉。
观御是什么时候帮他束好头的,他又是如何换了新衣裳的,他一概没有印象,回神时人已经坐在了云车里,脚下是软绵绵的白云。
观御挨着他坐在一侧,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云车里还有另外一人,那人倚在车壁上,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病气,仿佛随时会一命呜呼似的。他拈着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见涟绛醒了,便微笑道:“早就听闻小公子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你是。。。。。。”
涟绛往观御那边靠了靠,上下打量着那人。
他虽常年待在长生殿里,但每日前来找观御议事的神仙并不算少,久而久之便也将九重天上的神仙认了个七七八八,而眼前这位他却从未见过。
“噢,在下归远殿询春,身子骨差便不常在外走动。”
涟绛微微颔:“二弟好。”
询春显是愣了愣,涟绛见他愣住,不禁也跟着有些纳闷,心说莫不是记错了,难道询春不是二皇子?
“他不懂事,”
观御在这时睁眼,淡淡扫视涟绛一眼后朝着询春说,“还望二弟莫要怪罪。”
涟绛闻言不服气地拽他袖子:“我哪里又不懂事了?”
观御将衣袖从他手里解救出来,眉心直跳:“按礼数你不该叫他。。。。。。”
“兄长,”
询春朝观御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需因此而多作训斥,“一个称呼罢了,兄长无需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