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进长春宫接生的稳婆一个个自是见多识广,手艺群,但如今一个个却是面面相觑,最后为的那个稳婆才站出来道:“奴婢接生几十年,还从未听说过此等法子,不过照这般下去,皇后娘娘和肚中孩子最多只能保一个,娘娘这法子……倒是可以试一试。”
完颜嬷嬷当即就出去与皇上汇报此事,很快就进来道:“皇上说了,产房里头的事情一切但凭令嫔娘娘做主,若有差池,绝不责怪。”
几个稳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法子看似可行,但生产一事向来凶险,普通妇人没了家眷都得闹上一阵的,如今躺在床上的这位可是一国之母,但凡有点差池,别说她们一个个连性命都保不住,还会牵连家眷。
有了皇上这话,几个稳婆放下多了,又是消毒剪刀,又是取了人参片给皇后含着。
魏佳伶更是寸步不离守着皇后,虽说长春共内早在三月前就被完颜嬷嬷查了一遍又一遍,但这般紧急关头,她相信皇后也是怕的。
过了一刻钟,魏佳伶终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更伴随着稳婆喜极而泣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阿哥!”
魏佳伶攥着皇后的手,问道:“那皇后娘娘身子可还好?”
虽说皇后当下瞧着脸色苍白,但想必是听闻孩子平安出生的缘故,面上神色不少,稳婆嘴上说着皇后尚好,并未大出血,但魏佳伶还是不放心,等完颜嬷嬷略给皇后擦拭身子一二,就请了太医进来。
周院正所言与稳婆差不多,直说皇后产后虚弱,好好将养几个月就好了。
可到了最后,周院正却是欲言又止。
魏佳伶低声道:“这些日子您一直替本宫诊脉开药,与本宫也算老熟人了,今日又涉及皇后娘娘凤体,还请院正知无不言。”
周院正犹豫片刻道:“皇后娘娘下身被剪,只怕难以恢复。”
他并没有将话说的十分明白。
但魏佳伶却是听懂了。
皇后这种情况搁在现在那叫做侧切,现在有麻醉缝针,但古代没有,自然没办法修复,以后同房势必会受到影响,但这一切和皇后的性命比起来又算什么?魏佳伶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更是叮嘱周院正莫要宣扬此事,最好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周院正连声应下。
等着皇后歇下后,魏佳伶出去外间,是祥和一片。
太后抱着襁褓中的小阿哥舍不得撒手:“……哀家听闻皇后作时匆匆赶来,刚走到半路就见天降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当时哀家就想着突降大雪是好兆头,如今一瞧,果然如此。”
在场众人连连称是,都在为皇后平安诞下阿哥高兴。
只有皇上注意到魏佳伶脸色有几分苍白,一看便是惊吓劳累之后的模样,当即就将她推到人群中来:“今日皇后平安生产,皇后自是最大的功臣,可朕觉得,令嫔也是功不可没,方才若不是她出此主意,只怕凶多吉少。”
这话将才周院正等人已说过一遍,周院正这些人多聪明啊,知道如今捧上魏佳伶几句是锦上添花的事儿。
太后根本舍不得将眼神从小阿哥面上挪开,随意点头附和着。
皇上却道:“今日皇后诞下阿哥是一喜,既然如此,不如来个双喜临门。”
“王进保,传朕旨意,晋令嫔为令妃,明日一早便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六宫。”
这话一出,太后终于舍得看了魏佳伶一眼,眼神中仍旧带着几分冷意:“皇上啊,哀家觉得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令嫔为皇上与皇后分忧解难,本就是本分之事,今夜皇上这般大张旗鼓,岂不是喧宾夺主?”
皇上却是心意已定,道:“皇额娘这话说岔了,若没有令妃,今夜皇后与永琮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魏佳伶出来之前,皇上已为小阿哥取名永琮。
琮。
隐示承宗器之意。
皇上是什么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方才皇上因为小阿哥取名一事,已惹得太后不快,如今再来魏佳伶一事,太后脸色已十分不好看。
娴贵妃见状却出来打圆场道:“皇上所言甚是,今日皇后娘娘能平安诞下小阿哥,多亏了令妃才是。”
她说话时还忍不住冲太后使眼色,太后嘴唇微动,可到底没有说话,直将永琮将乳娘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娴贵妃连忙追了出去,出门之际还不忘道:“皇上,臣妾去劝劝太后娘娘。”
皇上颔,顺手接过乳娘怀中的永琮,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仿佛看到了幼年时候的永琏一般。
魏佳伶瞧着太后离去的方向道:“皇上,太后娘娘好像动怒了。”
“无妨,你不必放在心上。”
皇上看了她一眼,道:“皇额娘不是冲着你撒气了,她老人家这脾气啊,是冲着朕来的。”
当日在封娴妃为贵妃一事上,他与太后就有所争执,因上辈子的记忆,他对娴贵妃印象并不好,可太后屡屡提及此事,他只好答应。
待内间清理干净,皇上便抱着永琮进去探望皇后。
皇后虽虚弱,可瞧见平安康健的儿子,嘴角含笑,一副幸福的模样。
等着魏佳伶从长春宫离开时,已是半夜。
翌日一早,皇后平安诞下阿哥与魏佳伶已是令妃的消息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明面上是笑容晏晏,可不知道多少人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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