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是她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的,虽说魏佳伶盛宠当前,风头正旺,但到底家世平平,身份卑微,相较于娴妃还是很好对付的。
人都是有弱点的,宫中女人娘家亲眷就是她们的弱点。
纯妃道:“臣妾前些日子就琢磨起这件事来,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魏贵人有个姐姐从小身子不好,极得家中宠爱,几年前嫁了人,夫家不算出挑,但那夫婿爱赌钱,十赌九输,赌瘾极大。”
“想当初魏贵人被封为常在,皇上召其阿玛魏清泰进宫,全家都索罗不出十两银子来,这银子啊都补贴给了她那姐姐一家,后来魏清泰出宫,魏贵人塞了不少家私给他,臣妾打听这些东西拿回家之后被偷了不少,都塞到魏贵人姐姐家里去了。”
高贵妃脸上浮现几分笑意来:“这事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纯妃道:“为了这事儿,臣妾没少打听,顺藤摸瓜查下去,现了皇后娘娘平素打赏人的东西,有小金鱼儿,有小金兔儿……惟妙惟肖,定然是皇后娘娘赏给魏贵人的。”
“家贼难防啊,您说若娘家有难,魏贵人那一个个家眷被咱们拿捏住了,还怕魏贵人不乖乖束手就擒?”
高贵妃只觉得这法子甚好,当即就安排起这件事来。
商量来商量去,高贵妃便决定从魏佳伶那一母同胞的姐姐下手,一来若从魏清泰夫妇下手太打眼,且这两人平日里小心谨慎,根本不给他们机会,二来是她们知道魏佳伶这姐姐从小就是魏佳伶额娘的心尖尖命根子,半点苦头都舍不得叫魏佳伶姐姐吃的。
有了主意,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设下圈套好叫魏佳伶那姐夫往里头钻了。
魏佳伶却浑然不知,每日要么是料理后宫琐事,要么是去长春宫陪着皇后与大公主说话,日子倒也惬意。
这一日魏佳伶前脚刚回去景仁宫,崔嬷嬷就递来消息说是她的额娘王氏求见。
自魏佳伶被封为主子后,这王氏求见了也不止一次两次,无非见着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想要打打秋风。
魏佳伶不愿见。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王氏心里只有她姐姐魏宝珠,瞧,从两人的名字中就能看出她这个便宜姐姐是多么受宠。
崔嬷嬷却道:“……奴婢接到这消息回绝过一次,只是她说有要事求见,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奴婢还专程去递话那人跟前问了问,说是她急的满脸是泪,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儿?”
魏佳伶仔细一想,这才想起来魏清泰已经好几日没送信进宫来,自上次一别后,父女之间偶有书信来往,特别是自魏佳伶叮嘱后,魏清泰每隔几日就会送一封平安信进宫来。
她有些担心:“那就请额娘进宫坐坐吧。”
管事也有管事的好处,比如说请王氏进宫这事儿她只需与皇后说一声,翌日一早王氏就进宫了。
母女之间阔别多年未曾见面,魏佳伶瞧见王氏,只觉得她与记忆中的这人并不一样,从前的王氏是个极讲究之人,可今日却是满头银丝,眼睛更是又红又肿,面容枯槁,一看便是家中遇见了大变故。
王氏慌的连请安都忘了,一见面就开口道:“佳伶,你可要救救你姐姐一家啊!”
站在一旁的崔嬷嬷低声咳嗽一声,提示她请安。
王氏听丈夫说过崔嬷嬷这人,但也仅限于知道这人,并未将崔嬷嬷放在眼里,在她看来,这人不过是伺候自己女儿的一个奴才罢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与我女儿请安?一日为母,终身为母,别说她如今是贵人,便是哪日当了皇后,当了太后,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天底下哪里有当娘的给女儿下跪请安的道理?”
崔嬷嬷还要说话,魏佳伶却朝她摆摆手,才道:“我还以为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姐姐一家出了事儿,不知道姐姐一家遇到了什么大事,叫额娘急成了这般模样?”
王氏哭天抢地道:“都怪你那天杀的姐夫,你姐姐你也是知道的,她从小就身子弱,所以将她低嫁给你的姐夫,原以为他们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曾想你姐夫好赌,今年你小外甥出生后家里银钱吃紧,他却是越赌越大,最开始赢过一阵,后来……后来越陷越深,欠下一屁股赌债。”
说着,王氏便嚎啕大哭起来。
从她那断断续续的话中,魏佳伶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自己那好姐夫不光将他家田产地契都输的干净,在魏宝珠的帮衬下,将魏家的家产也输得一干二净,不光如此,更是在外头欠下一大赌债。
魏佳伶从不觉得这样的人可怜,也不觉得魏宝珠可怜。
对于王氏与魏宝珠,便是她从未身临其境和这两人相处过,但从原主的记忆中,王氏与魏宝珠对她并不好,从小到大脏活累活都是她的,魏宝珠到了小选年纪,王氏还花了大银子让她顶替入宫。
事后魏宝珠不仅不记得她的好,更是处处对她出言讥诮,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魏佳伶见王氏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魏宝珠如今过的多么凄惨,有些听不下去:“额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说来说去没说个重点,我有些听不懂,若说姐姐的不易,我听着便是,若有别的话您还是早说为好,我如今事情多,怕是耽搁不了太久。”
王氏一怔,万万没想到从前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小女儿如今竟这般厉害,可有事求人,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我知道你如今出息了,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帮你姐姐他们一家,帮你姐夫把赌债还了……数目对你来说应该也不大,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就三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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