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已快有子嗣诞下,太子也收敛了脾气。”
他安抚道,“且还有我在,朝中亦不是郑家独大,皇帝想轻易改储君人选,也非易事。”
宝因抹去指腹上的血滴,轻轻点头,转瞬笑开:“我只是疼的。”
林业绥笑然,收回手。
玉藻也送来热汤。
暖了心间和脾胃后,宝因本想继续下针,却发觉男子重新拾起书看着,忽然一言不发,她犹豫几下,也是不说什么话。
两相无言半刻。
林业绥问:“府中可有什么事?”
宝因垂头,娴熟的走着针,自然而然的答道:“是有婆子惹出了些祸事,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明日就能风平浪静了。”
林业绥将油灯推过去了些,眉峰微挑,含笑道:“大姐今日如何。”
宝因止住了手中的动作,童官午时回来,瞧见了福梅院的桃寿来这儿,又看见乳母抱着兕姐儿出去,他是这人的小厮,自是要跟他家绥大爷说的。
“太太想她,午间我让乳母抱去福梅院待了会儿。”
她抬头,眉眼柔和起来,莞尔笑道,“其余时候仍是吃了便睡,饿了便哭,偶尔睡着了,还会咧嘴笑,也不知是梦见什么。”
林业绥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女子堵在了喉间。
再加上今日两人都有些累,各自安静做了会儿自己的事,便上床睡去了。
*
翌日寅初,宝因心里有事,早早便醒来。
躺着醒了会儿神后,手撑着床半起身,越过男子正要下榻去,谁知被什么给绊了些,刚好歪斜在男子身边。
一只大手伸来,她被裹挟进了男子所睡的衾被里。
“去哪儿?”
宝因与兕姐儿那种孩子自言自语多了,逗弄次数也多,连带着平日说话也带了些孩子气:“有虫咬烂了铆二爷的纳币礼,我正准备去捉那条虫。”
男子本就睡在外侧,床边的位置已不剩多少,她只能尽力窝在这人怀里。
“我今日休沐。”
林业绥,“可要我帮什么忙?”
宝因眨眼点头,揶揄道:“爷好好养神,然后努力升官,让我和兕姐儿多沾些您的光。”
知道女子有事要去办,林业绥也不再阻她,松了手便果真合眼,养起神来。
宝因下榻,掖好床帏,借着彻夜长明的油灯所发出的光,走去东壁,穿了昨日的袄衣袄裙。
春娘不在,发髻也只是散挽着,未饰凤钗珠珥,只在项上戴了顶金色云纹的璎珞圈。
随后打起幕帘,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