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他的窗前,能看到病房里的一切——
短短几日不见,景战又消瘦了不少。
他正微阖双目躺在病床上,光线透过窗户落到景战的脸上,鼻骨高挺,精致卷翘的睫毛下面是一圈显而易见的青黑,唇白而无色。
从前温润谦和的笑意消失在他的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倔强、颓废甚至带有偏激的神色。
像是一座毫无生气的雕塑,冰冷死气。
“他这样多久了?”
“大概十天了。原本受的那点伤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一直拒绝进食。葡萄糖液体都会被他扯来丢掉。”
周粥抬眼,确实,修长而骨感的手腕上空无一物,景战并没有正在输的液体。
“我有一个问题。”
周粥收回视线,与景玄屹对视:“景家和景战哪个对你更重要?”
她的问题有些犀利,语气甚至带着怒气,景玄屹摸不清她问这个问题的意图所在,只能如实作答:“景家是我的毕生心血,景战是我景玄屹唯一的儿子。”
“是了,我现在肚子里的还是你唯一的孙子呢。”
周粥的语气三分讥笑,三分薄凉。
没给景玄屹反应的余地,周粥推门,缓缓走进房间。
“我不吃!谁也别劝我。”
听见开门的声响,景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周粥心里不是滋味,走到他的病床前站着,没有开口说话。
呼吸声清晰可见,景战似是不耐烦了,睁开眼睛,语气凶恶:“怎么?又要给我打针?想都别想!”
以前的温润公子不见了,这时候的景战看起来桀骜不驯,像是青春期,叛逆又嚣张,神色疯狂。
周粥有些吃惊。
“不想。”
周粥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在景战脸上。
她用了八成的力气,景战脸上慢慢浮现红色的巴掌印,脸上满是错愕。恍如大梦初醒,景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粥?”
“现在清醒一点了吗?”
周粥环抱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听说你最近闹绝食。怎么,迫不及待想入土为安,让你的娃提前继承遗产?”
“我……”
“你要是死了。我就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挥霍你的遗产,搞垮景家,再让你的娃叫别人爹。”
周粥咬牙切齿,实在看不下去景战这幅窝囊的模样。她明明是心疼景战的,只是不知道话出口怎么就变了味道,满满的都是嘲讽。
“你敢!我还没死!”
景战激动得红了脸,他急的想要站起来,却现自己四肢软完全没有力气,强撑着直起上半身,双臂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