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之后,裴婠乘着马车到了国公府,萧筠早早来迎,面上笑颜轻松,再不是两日前的愁苦,待进了萧筠的院子,裴婠方才知道萧淳是如何被放出来的。
萧筠道,“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瞧着不近人情,暗地里却做了不少事,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那日我还拦着他,将他痛骂了一顿。”
萧筠虽是骄纵,却并非刁蛮不讲道理,此刻言语颇为懊悔,“父亲还说,大哥想要早些被放出来,也要看他这边能否查出新进展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不帮大哥。”
裴婠失笑,“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听说这两日他极是忙碌,哪是撒手不管的样子?”
萧筠忙道,“还真是这样,他日日早出晚归的,便是和父亲都没说上几句话。”
这么一说,萧筠更是歉疚,“你说我眼下该做点什么补偿补偿他呢?”
裴婠自然乐见他们兄妹和睦,便道,“三叔前些日子受了伤,伤势还很重,这些日子还在用药之中,你不如吩咐府中厨房,多给他进补进补?”
萧筠眼底一亮,“这个简单,我去找母亲说,母亲如今也没往日那般厌他了。”
裴婠唏嘘萧惕的处境,自又一番出谋划策,待说起过几日忠义伯府的寿宴,萧筠叹气道,“我们府上只怕不去的,父亲刚回来,大哥还在金吾卫,去了少不得要听人非议,母亲也不愿强颜欢笑,便干脆只派人送礼就好。”
裴婠心中明白,便不多言,如此在忠国公府消磨了一个下午,眼见天色将晚,却也不见萧惕回来,裴婠只得当先告辞,她一走,萧筠便去找胡氏说话。
胡氏一听萧筠要向萧惕献殷勤,心底还是有些膈应,然而想到萧晟的事还要靠萧惕,便也按下了心底的不快,一番吩咐,自有珍品佳肴备好。
萧惕于一更时分回府,先去见了萧淳,待回到清晖轩,便见桌案上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萧惕挑眉,空青上前道,“是裴大小姐下午来过,也不知和小姐说了什么,晚上夫人便命厨房给您准备补品,只怕是知道您受伤的事想示好。”
萧惕如何不明白裴婠的意思,当下眼底便浮起了笑意,“倒也有好几日未曾过那边侯府了,明日下值过去瞧瞧她。”
……
第二日傍晚,元氏在绣庄定好的裙裳送入了长乐候府,因冬日降至,又要去赴宴,元氏特地为裴婠多备了四五身衣裳,衣裙既已送到,元氏便让裴婠在自己院中试穿新裳。
元氏在外面暖阁坐着,裴婠于内室更衣,每换完一身,便出来给元氏瞧,刚瞧完三身,外面忽然有侍婢禀告,道裴琰和萧惕一同回来了。
元氏一喜,忙先迎了出来,到了院外,果然见萧惕也来了。
屋子里裴婠换了一袭天水碧的兰纹褶裙,正兴高采烈的出来让元氏看,却见暖阁哪还有人,裴婠眉头一皱,隐约听见元氏在外吩咐下人的声音,裴婠不知所以,遂提着裙裾走出暖阁来,口中道,“母亲,这身可好看?”
裴婠试衣裳时弄乱了发髻,索性将头发散下来,此时她墨发如瀑,裙裳似黛,越发衬得他雪肤花貌眉眼若画,她本是一脸雀跃等着元氏夸赞,却没想到话音落定,竟见元氏身边还站着两人,裴琰也就罢了,萧惕竟不知何时来了!
裴婠一愣,面上霎时间微红,而萧惕循声望来,一眼就看到裴婠发髻未挽的模样。
她
青丝如缎披散在颊边,本就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精致娇妍,新裙笼着不堪一握的细腰,即便身量还未长足,却也生出叫人心痒的妩媚曼妙来,萧惕看的眸色顿深暗起来。
元氏回头,眼底也是微亮,“这一身好看。”
裴婠被元氏看没什么,可她散着头发,萧惕目光亦落在她身上,她便生出两分无措来,她极快的道,“三叔,哥哥——”
萧惕唇角微弯,裴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转身跑了回去。
裴琰笑道,“咦,这丫头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