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洛林远抱着鞋上到二楼,给底下的大人们留出谈话的空间。他在楼梯口撞见了林舒,林舒穿着黑色的裙子,露出白皙的手臂,唇上淡淡妆容,身上还带了点香水味。
他知道林舒偶尔会出门喝酒交际,但今天太晚了,而且洛霆也回来了。洛林远停了脚步,犹豫地看着林舒:“妈妈,爸爸回来了。”
林舒淡然扫了他一眼:“所以呢?”
洛林远没再说话了,林舒越过他的时候,洛林远意外地发现对方身上没有烟味。林舒的抽烟史很长了,甚至有一段时间里,洛林远对于妈妈的味道,就是那无尽的烟味。
烟仿佛融入了林舒的骨髓,她的一举一动,呼吸之间,都是烟味和颜料的味道。
但是这种味道没有了,洛林远茫然地眨了眨眼,突然喊住林舒:“妈妈,你是戒烟了吗?”
林舒背影僵了僵,但没有理会他,反而加快步伐,下了楼。
洛林远回到房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开心,也睡得很好。第二天洛霆跟关朔风在楼下喝茶,洛林远想跟着洛霆,就跟个小尾巴一样,在两把木椅旁边搬来一张小板凳坐着,给他们冲茶。
他学过怎么泡茶,小时候就会了,还靠着这手讨了不少叔叔们的好。
关朔风发现洛林远老是看他,就打趣道:“怎么了,叔叔脸上有东西?”
洛林远老实摇头:“不是,就是觉得叔叔长得好年轻,名字也好听。”
关朔风,听起来就韵味十足。关朔风端起一杯茶饮了口道:“朔风从何来,吹白枝上梅,叔叔生在寒冬腊月,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洛霆看不过去:“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套,这说辞从大学说到现在,有意思没意思,老套。”
关朔风面对好友的拆台:“有用就行,怎么能说老套呢。”
洛林远好像冥冥之中抓住了什么,一瞬之间,还没抓住就溜走了。
晚上他给俞寒发去慰问消息,问他脚踝还疼不疼。ct结果他昨天让方肖去问了,说是没有骨裂,仅仅是扭伤而已。
俞寒这次回得很快,说没有大事了。洛林远问他在哪,俞寒说上班。洛林远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炸毛了,愤怒地输入了一大串,指责俞寒不顾身体,又不是铁打的,不是才给他结算了工资吗,还多了奖金,能不能就休息一天!
但是在消息发出去前,他又一字一句地删回了空白,心里太难受了。
他盯着屏幕发呆,心里酸酸涨涨,原来喜欢一个人,不仅会无时无刻地喜欢,还会心疼,因他高兴,为他难过。情绪被掌控得牢牢的,不受控得起起落落。
每一次说出去的话都要斟酌,藏了许多心思,想叫他不要这样勉强自己,又恨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帮不上忙。
俞寒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仿佛洞悉了他漫长的正在编辑中想要述说的话语。
他说:“没事,安心,你乖。”
还给他发了个摸兔子的表情包。
仿佛在哄他,偏偏洛林远就是被哄得软了下来:“不要久站啊。”
俞寒:“知道了。”
洛林远:“不好好恢复的话,我就……”
他发了一长串省略号,正想翻一个兔子甩葱打兔子的表情包,俞寒就紧接着来了一句:“就不跟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