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陵启程,一家人在门口送他。大家都在,阿秀即使不舍得,也笑着看赵陵。赵陵与大家告别,最后看了一眼阿秀。阿秀立刻绽开一个最灿烂的笑容,赵陵点头,转身朝昌州出发。
阿秀忍不住多走两步,看着赵陵远去的身影,直到整个队伍都看不到影子了,她才在丫鬟的陪同下回了园子。
家中处处是赵陵的影子,阿秀还是去了绣房,与绣娘待在一块做事,能够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就不会时时刻刻想着赵陵。
阿秀的绣房现在在蓟都颇有名气,她的绣活是得到过太后赞誉的,就因为这个很多人都来到绣房订做衣衫、画像、枕屏等各种各样的绣件。
如果以前是阿秀一个人,她肯定忙不过来,好在这些绣娘都勤奋好学,有三个很有天赋,她们是从其他地方逃难来的。阿秀同情她们,所以教得特别认真,对她们三个也多加照顾。
那些衣衫,枕屏几乎不用阿秀动手,阿秀只在一旁指导,点拨她们,她们就能做出不错的成品来。
阿秀很欣慰,绣房每月赚了不少钱,她本来想拿出给公中。老夫人跟孙碧影都让她自己留着,她只好留下。因为担心赵陵,每月初一十五她都会去上香,然后在庙前施粥,家里人很认同。
百姓也称赞她,说她是大好人,是活菩萨。
她的生意有不少人眼红,其中一个便是信王妃。她以前倒是也开过成衣店,但是没有好的绣娘,生意惨淡。
之后她做起了其他的生意,钱来的容易,她渐渐过起了奢靡的生活。
可是她看这个林秀十分不顺眼,先是自己的儿子看上了她。为了她还跟自己发火,要求自己不能再去找她的麻烦。
然后她又得知因为林秀,赵横舟与赵陵、孙碧影的关系已经缓和,现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半点也没有之前的隔阂。
她恼怒不已,她与孙碧影从小一起长大,她从小就爱与她比。事事都要高过孙碧影,她才高兴。那赵横舟本来是她先看上的,可是他却喜欢孙碧影。即使她放下脸面去勾引他,他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她那时就恨他,也讨厌孙碧影,两个她厌恶的人在一起了,还甜甜蜜蜜地有了儿子,这怎么可以。
虽说她当时也已经嫁给了信王爷,成了王妃,地位比孙碧影要高。可是她仍旧不舒服,所以她想到一个绝好的计谋,最终果然让这两个人产生隔阂,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看着孙碧影跟赵横舟受折磨,心里就高兴,现在他们居然又和好了。这不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吗?
促成这件事的林秀成了她的眼中钉,看着林秀的绣房如此热闹,她心中又生一计。棋子早已经布下,现在是时候给她重重一击了。
阿秀尚不知吴琼枝正在给她使绊子,一日,她照常去绣房。魏国公大人亲自上门取出一幅千言居士的葫芦画,千言居士在蓟都名气颇大,他的诗画一绝,画作中又以葫芦画最为世人所推崇。
魏国公是想让阿秀帮他绣一幅葫芦画像,他的这幅葫芦画打算送人,所以想要一幅画像留作纪念。
阿秀答应了,她安排三人开始挑选丝绸和各色丝线,葫芦画也叮嘱她们要好好保存,每次绣完之后,魏国公都会派人来将画取走,就怕这画有任何闪失。
足足绣了半个月,葫芦画像还差一些收尾工作就做好了。这天魏国公府迟迟未来人,阿秀便派人把画送过去。
她先回了府中,伺候老夫人用了膳。没过一会儿,绣房来人,慌慌张张的,看到阿秀就跪下了。
阿秀认出这是去给魏国公送画的人,他的脸上还带着伤。
阿秀忙问怎么了,这人磕了一个头急声道:“少夫人,不好了,千言居士的葫芦画被人抢了。”
“什么?被谁抢了?”
阿秀吃了一惊。
这人将事情说了一遍,他们几个在送画的路上遭遇了几个蒙面人,蒙面人会功夫,几下就将他们打倒在地,抢走了画。
“报官了吗?”
阿秀问道。
“已经报官了,只是少夫人,这画如此贵重,魏国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那人六神无主,望着阿秀。
阿秀安慰了他几句,让他下去。她自己也在想对策,魏国公那日来的时候说了,这是他最喜欢的画,现在就这么没了,他肯定要怪绣房。
现在只希望官府能够找到抢画的人,好在,她们的那幅葫芦画像已经完成,希望魏国公能看在画像的份上,消火息怒。
她刚想好对策,丫鬟又来报,绣房出事了。她迫不及待地去往绣房,还未进去便听到绣娘焦急的声音。
“这画像怎么变成这样了,明天魏国公就要来取画像了,这可怎么办?”
她忙进去,看到一圈人围着画像,个个面带急色。
“少夫人来了。”
有人喊道。
她们见到阿秀像见到主心骨给她让道,阿秀看到画像,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葫芦本身是翠绿色的,所以阿秀采用了深浅不一的绿色丝线,营造出渐变的效果。这丝线她都是事先经过几次泡水,采用都是不褪色的丝线。
可现在葫芦像似乎沾了水,颜色大变,黄黄绿绿的一团,难看极了。
“这是怎么回事?葫芦像沾水了吗?”
阿秀凝眉,看向围在一圈的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