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他先来的,可他为什么一直站在巷子里不出来。如果她刚才不出手,他是不是就是一直要等下去。
又或者,他防着的人,其实是自己?
梁彤彤脊背后爬上一股森寒。这后一个答案比较准确。
6景年比她先到,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梁彤彤出现在了墙墩上。
而这时,6景年选择了观望,哪怕是他的亲妹妹快要被人剥掉底裤。
他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
梁彤彤心里冷笑,好大一个恩情。
那个时候的自己,又哪里会知道,世事难料呢。
出租车一直开到梁彤彤和亚优美合租的公寓楼楼下。
梁彤彤付了车资,抬头仰望一眼公寓的楼层。
不错,客厅的灯亮着,亚优美在家!
就当梁彤彤准备进公寓楼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辆幽灵般的级跑车。
黑色的车身几乎是贴着梁彤彤的腿停下,车门迅开启,驾驶座上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随之探出:“上来!”
低沉浑厚的男声。
梁彤彤身体一颤,整个人已经被拽入车厢——这个声音,是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啊。
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犀利又深沉的眼眸。
“梁彤彤,你还记得不记得你承诺过我什么?”
梁彤彤试着挣脱开自己的手,6景年握着她的手去纹丝不动。
她知道自己在体力上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也就放弃了。
“事情太多,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件。”
她有着极为淡漠的语调,仿佛身边坐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驾驶座上的男人凛凛地转过头:“梁彤彤——”
他说着忽然一脚踩下油门,跑车如离弦的箭瞬间掠出。
天知道,梁彤彤在说出这句违心的话时,心底是如何的波澜。
6景年的围巾已经撤掉,梁彤彤能清晰的看到他脖子上留下的疤痕。
那是当年,他以血肉之躯为自己挡下硫酸时被烧毁的肌肤。
从他的胳膊肩胛,到他的脖子和右侧脸颊,他被彻底的毁容。那个时候,她的心都在流血,恨不得马上把自己身上的皮肤割给他。
她挂着最冷漠无情的面具守在他的病床前,面具下却疼得撕心裂肺。
他脸上和身上被包得像个木乃伊,他的右脸的肌肉被烧坏,无法说话。可是在他醒的那一刻,他拿了笔在纸上歪歪斜斜的写:我没事。
梁彤彤也不说话,接过他的笔也在纸上写:你会变成丑人。
他的眼里似乎又漾起笑:那我只能打一辈子光棍。
她的心口一酸,很认真的在纸上写: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有女人肯嫁给你。
此刻,她是多么想伸手去触摸他肌肤上的疤痕。
他疤痕上微微的不平整,都是他对她深情守护的记录。
那个时候巫美英已经是铁了心要杀掉她,景年强迫她陪在他病房里,指使她端茶倒水一日24小时伺候着。
表面看上去,他是在奴隶梁彤彤,可是梁彤彤心里知道,他是为了把她限制在自己身边,避免巫美英乘他不备再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