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神情愕然,容棠继续说道,“那鬼医向来行踪神鬼莫测,唯独只带一把标明身份象征的花旗。没想到他竟游历至此,也算是机缘巧合。”
谢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会这样巧?
神出鬼没的鬼医恰好就出现在九千岛?
谢翎情绪复杂,他从前给容棠说的并不是谎言。如果他真的不再受蜃毒困扰,那他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继续留在容棠身边?
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毒药可以给自己尝试吗?
谢翎心乱如麻,但船已经停靠在岸,他不得不跟着容棠一起下船。
虽然那个未知的可能性只是想想便让谢翎头皮麻、无法接受,但谢翎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跟着容棠走下船去。
水宛像是对自己这趟迎亲势在必得,岛上凡目击之处皆蒙着鲜红的绸缎,下人们也都身着喜庆的红衣,整齐地列队迎着君家的船队。
容棠向着水宛微微颔,还没来得及探查四周环境,便听见水宛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已算过,今日便是上上吉日,既然舟车劳顿会一拖再拖,今夜便拜堂洞房。”
什么?
容棠和谢翎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不由得都凝重起来。
水宛也不是那蠢笨的人,他自然是知道事情越拖便越易生变,定是不会将主场的优势再白白葬送。
“这毕竟是小公子的人生大事。”
容棠说道,“若是这般潦草随意收场,宗主不怕让小公子伤心吗?”
“伤心?”
水宛轻笑了一声,出一声嗤笑,“他嫁我本就是我强求,若不是我逼迫于他,他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我这九千岛?他本就是情非得已,我还能有什么本事让他更伤心一点吗?”
容棠没想到水宛会说得这样直白,一时竟有些语塞。
他垂眸想合计对策,却不想谢翎轻轻地碰了下他的手。
容棠不着痕迹地抬眸,顺着谢翎的视线望去,果然察觉到了这九千岛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岛上虽然到处张灯结彩,也有许多身着彩衣的仆人,但是看上去却带有一种莫名阴沉之感,死气沉沉。
容棠思忖着没有说话,正巧看见君回息穿着繁复的嫁衣下船,他便拽了谢翎一把,两人一同过去帮忙。
“这岛不对劲。”
谢翎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在容棠耳边低声道,“只怕有古怪。”
容棠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归云宗地牢时见过的那些纸傀儡。
“水宛给你的东西一样也不要留在身上。”
谢翎低声道,“七软香最是变幻莫测,只怕是他提前留下的药引,小心着了他的道。”
容棠点了点头。他对水宛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惕,哪怕是那天水宛给送给自己的兽语哨,他用她去听谢翎和绿玉蛇说话的时候都是特意加了隔绝一切的谕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