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言语入耳,令容眼前晃来晃去的全是方才从观景台瞧见的一幕,是裴少夫人被抬走后地上红豆般的血迹。前世活了二十年,她经历了祖父的急痛过世,承受了父亲死在流放之地的噩耗,眼睁睁看着病容枯槁的母亲溘然长逝,甚至自身也经历过生死。
然而乘兴游玩的孕妇骤然遭到变故,母子俱亡,这般消息依旧令人心头巨震。
她甚至在后悔,方才倘若走得慢些,让那恶妇的怒火发作得迟些,两条人命未必会骤然消失。但这一切已成事实,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愈是如此想,心中便愈发难过。
泪水不期然地掉落,渗入衣袖。
肩膀被杨氏轻轻揽住,令容靠在杨氏怀里,沉默不语。
杨氏纵然见惯风浪,声音中都是惋惜叹息,“可怜的。”
裴家仆从的哀哭透窗而出,罪魁祸首高阳长公主却早已不见踪影。围在酒楼前的人群里,有跟裴家相熟的,都过去劝慰,不熟的,便叹息着走开。
里头情状必定甚惨,杨氏没敢让韩瑶和令容过去,只请后面赶来的刘氏照看着晚辈,她进了酒楼,去寻裴家夫人。
半晌后走出门来,见唐解忧站在刘氏身旁沉默不语,怒气直往上涌。
方才长公主的人来召令容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因不放心,特地带了韩瑶过来瞧,谁知一到酒楼跟前,便见裴少夫人摔倒在地,长公主在观景台盛气凌人,唐解忧站在身侧。她怎会不知这外甥女的恶习,平素尚能忍耐,而今两条人命骤然离去,怒气便再难压制。
杨氏眼底阴云密布,狠狠瞪了唐解忧一眼,过来牵着女儿和儿媳的手,声音冷沉。
“先回府再说。”
……
乘船回别苑时,众人都缄默不语,甚至回府的路上也沉默。
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同乘马车,脸色都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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