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过了。”
沈明恒面无表情地提醒:“你谢过很多次。”
自见面以来,不是求就是谢。
祁元修笑了笑,没有解释,又问:“师尊怎么知道兰倾状况不好?而且还知道弟子住在何处。”
因为他是渡劫期。
沈明恒瞥了他一眼:“你快死了为师也能知道。”
祁元修还要再说话,却见沈明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祁元修虽不解其意,还是乖巧侧身让路,而后又自然地跟在沈明恒身后。
两人刚走到雪地,半空中便落下一个人来。
看上去不过中年,笑意盈盈,可见是友非敌。
沈明恒微微颔,“宗主。”
祁元修这才知道来人身份。
三年前他入宗时与各长老隔着高台,他只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如针刺般的审视目光,并未亲眼见过。
他躬身行礼,“见过宗主。”
段知衍对他有些印象,也笑着回了一句“不必多礼”
。
他对门下弟子一向宽和,但这不算亲近。
因为他很快又看向沈明恒,没好气地说:“都说了别叫宗主,我是你师兄!”
这话里的宠溺意味太过明显,祁元修有些好奇地悄悄抬眼。
沈明恒道:“礼不可废。”
一板一眼的样子,像个老古板。
段知衍有些诧异。
自他接任宗主之位后沈明恒就改口再没叫过师兄,他那时以为是小师弟对没能继承天衍宗的耿耿于怀。
毕竟沈明恒是师尊膝下独子,在被称为五长老前,天衍宗上下都称呼他“少宗主”
。
谁曾想最后关头,前宗主沈宿会越过他把位子传给大弟子段知衍。
师尊曾经对他说,明恒的性子过于偏执,段知衍觉得是师尊太严格了。
沈明恒从小顺风顺水,于修炼一途上就没经历过磨难,他还没出生,沈宿就为他积攒好了足够他用到渡劫期的灵丹宝器。
这样一来,心性难免不成熟,会对某样东西有占有欲实在太正常了,哪里算得上偏执?长大就好了。
看,现在不久很沉稳吗?
……就是有点沉稳过头了。
段知衍起了逗弄师弟的心思,他揶揄地问:“旁边那个小丫头是谁?”
祁兰倾听到声音出来,正扒拉着房门向外张望,听到这句话知道自己被现了,顿时有些紧张。
祁元修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忙回道:“禀宗主,是弟子的妹妹。”
“哦,弟子亲眷,那应该在外门才对,怎么会在浮光峰?”
他如同抓到了把柄,一咏三叹地反问:“师弟,礼不可废?”
沈明恒面色不变:“无妨,浮光峰没这条规定。”
段知衍被哽了一下,神色无奈,“敢情有没有礼是你说了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