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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摸出手机想看时间,却看到了昨晚司策发来的一条微信。
短短的“晚安”
两个字,再没有别的,却又像是包含了千言万语。
从前她受伤的时候他每天都在,而现在换他住院了,她却成了一个逃兵。
温蕊觉得他像是在用“晚安”
两字嘲讽自己。
因为没睡好温蕊整个人都没精神,慢吞吞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正巧姜学洲也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
温蕊昨天回来的路上特意买好了去姜家的礼物,此刻便提着出门去。纪宁芝打着呵欠从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打趣般地调侃她:“这是要见家长的节奏?”
“那应该是你做的事儿吧。”
蒋雍自打知道纪宁芝怀孕后便追她追得很紧,一副改过向善重新做人的样子。只是纪宁芝始终没有给他正面回答,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拖着他。
温蕊也问过她什么想法,纪宁芝两手一摊满脸无奈:“不知道,感情还没深到可以结婚的地步。更何况他那个家庭……”
温蕊便了然了。
蒋家和司家是差不多的人家,挑剔程度自然也不相上下。像她们这样的普通女孩,嫁进那样的人家未必是件幸事。
她跟司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坐在姜学洲的车里温蕊还在想纪宁芝的事情,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姜学洲的问题。
到达姜家已过十点,姜母和阿姨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子。糖耳朵已捏好了几个,小小巧巧地摆放在砧板上,看起来和小时候别无二致。
温蕊那时候也曾想学学怎么做这东西,姜太太却说她年纪小不适合近油锅把她哄离了厨房。
她便只能乖巧地坐在客厅里看看书写写字,最后闻着屋子里越发浓郁的甜香味抬起头来,就能看到姜太太笑眯眯地端了一整盘炸好的糖耳朵摆到她面前。
她童年时最没有压力的日子,都是和姜太太在一起度过的。
今天温蕊也想和从前一样,过一个没有压力和烦恼的周末。只是越是这么想,心便越是静不下来。她跟着姜太太和阿姨在厨房里学做糖耳朵,努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手里的面团上,可心里总有那么个声音时不时地会出来打扰她。
她越是不想去想司策,便越是会想到他。
想到他的伤口,也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些恐怖的图片,还有那条吓人的相关搜索:《伤口感染多久会死》。
温蕊满脑子这些内容,吃饭的时候人也有些心不在蔫。倒是姜太太一直往她碗里夹菜,不时地说着她喜欢吃这个喜欢吃那个的话。
温蕊看着她的言谈举止,只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优雅的阿姨,半点没有生病的模样。
她在姜家待了好几个小时,吃过午饭还被姜太太拉着一起打了会麻将。因为心思飘忽,哪怕坐在她上家的姜学洲一直在喂牌,她还是输得惨不忍睹。
姜太太便笑:“学洲今天赢得多,晚上让他请你去餐厅吃饭。”
温蕊被她的话拉回到了现实中,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天色已近黄昏。
又过了一天,她还是没有去医院看司策。一天没见到他,心里的那根刺就一直扎在那里拔不掉。
温蕊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向姜学洲和姜太太告辞。
姜太太便又想留她在家吃晚饭,温蕊却没答应,只推说还有工作要做,说什么都要走。
姜学洲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只说要送她回家,到了门口却又被温蕊拦了下来。
“真不用了,今天谢谢你,也谢谢你妈妈。我这会儿想去趟医院,你就别送了。”
有些事情既然骗不了人,那不如就不要骗。
说完温蕊关上了大门,将姜学洲关在了门内。
小院内姜学洲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是妈妈,便挤出了一丝笑意。
姜太太的脸上却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她轻声开口:“学洲,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能算,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