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洗马,多谢。”
林楚鸿福了一福,“改日定叫家人登门道谢,今日便不扰萧洗马雅兴了。”
“慢走。”
萧本荣回礼,目送母女二人离开梅林。
寒风吹过,梅林出微微的絮絮声,掩盖了来人的脚步。
“木欣,怎么样?”
萧本荣回身,朝来人行礼:“殿下。”
“不必多礼。”
太子闻端漫步在梅林里,仰头欣赏着热闹的红梅。
萧本荣跟在他身后,道:“骆衡娘子十分警惕,未免她起疑,臣并未多言。”
“这建康就是个鬼域,各路魑魅魍魉,换做是孤,也会警惕的。”
闻端笑了笑,“她警惕,孤倒是放心。若是个心大的,孤得好好考虑了。”
萧本荣有些疑惑,迟疑道:“臣有个一问,不知当不当问。”
“你与孤之间还有什么问不得的。”
闻端道:“是不是疑惑,孤为何要从后宅入手,显得小家子气了?”
“臣不敢。”
萧本荣躬身奉手。
闻端折下一支梅花拿在手里把玩,“木欣有所不知,骆衡对他的娘子极为爱重,当年为了将他的娘子一同带去兖州,被骆广之打得浑身是伤,在祠堂跪了三日昏死过去都不肯退让。若这世上有谁能左右骆衡的决定,怕是只有他的娘子了。”
“骆衡常年驻守东平郡,兖州又被席豫治得铁桶一般,孤这几年安插的人都折了。若非如此,孤也不想另辟蹊径。”
闻端透过重重梅花遥望天际,轻声说:“席荣把持朝堂,遍植党羽,父皇又……孤再无动作,过得几年,这江山怕是要换姓了。”
“臣愿为殿下马前卒,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萧本荣屈膝拜下。
闻端嘴角噙着微笑将萧本荣扶起来,君臣二人回到先前品茗对弈的小楼。
小楼被重重梅树遮掩,远看只能看到黛色屋檐,站在小楼的二楼却能将大半梅林美景尽收眼底,往西南方看,有一片没什么特别的梅林,但在半个时辰前,那梅林里一个总角女孩儿一招打趴下四个壮年护卫。
“骆衡之女果真如传言所说,天生神力。”
闻端登上小楼。
“殿下有所不知,适才臣直面那小姑娘的戒备,还真有些怯。”
萧本荣苦笑:“那小姑娘一拳,臣恐怕承受不住。”
闻端闻言大笑出声,拍了拍萧本荣的肩膀。
笑罢,闻端坐回之前对弈的桌边,引手叫萧本荣坐,后者奉手再坐下。
君臣二人再继续未完的棋局,闻端落下一枚黑子,问道:“木欣,你怎么看晋王府?”
萧本荣捏着白子迟迟未落,闻言先收回了悬在棋枰上的手,答道:“晋王奸滑,晋王妃自视甚高,世子不肖二人,可以一用。”
“哦?怎么说?”
闻端道。
“从晋王府六郎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