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问索寻:“那要是有人动他的摄影机呢?”
索寻说那就重来。不到晚上九点他不会动,这个行为艺术要坚持一年。
展言听得咂舌:“图啥啊?”
索寻耸耸肩,不要问这个。这个艺术名字就叫《等待戈多》,还有什么好问的。
于是展言就挨着摄影机,岔着腿坐在马路牙子上,艺术家在看世人,他在看艺术家。五月的天已经很热了,索寻跑去给他买了一杯冰沙饮料,问他看出点儿什么来没有。
“看出来了,”
展言咬着吸管,“搞创作就是没有意义。”
索寻“噗”
的一声笑了出来,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错,你现在终于像个艺术家了。”
展言继续“哧溜溜”
的吸冰:“你带我来看这个,是想跟我说什么?”
“不说什么啊。”
索寻一脸无辜,“这不突然没事儿干了嘛……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儿坐一会儿,看看他。”
展言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想给我一点儿启,鼓励我不要气馁。”
索寻嫌弃起来:“刚说你有点儿像艺术家了,怎么这么俗呢。”
展言“嘿嘿”
笑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帽子,遮住太阳。有两个女孩子从地铁口出来,怯生生地靠近他们,展言看了一眼,看见她们俩手里拿着传单,马上低下头:“不要。”
“我们不是健身房的!”
有个女孩子开了口,鼓足了勇气似的,把手里的传单硬塞给了展言,展言一低头,看见纸上画了一个彩虹,“过两天就是5。17了,是世界不再恐同日,我们希望能够有更多人来了解一下这个日子!希望能有更多人关注少数群体,关注他们因为性别取向和认,认同而遭受的暴力!”
她脸红了,这话显然是她从哪个官方网站上面抄下来背的,背得还有些磕绊。日常生活里要这么去跟陌生人说话显然是很需要勇气的。展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索寻已经在笑了。这女孩儿的包上和头上都别了彩虹,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她的同伴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用力地用手肘捅了捅她,显然是认出展言了。
“知道了。”
展言朝她点点头。两个女孩子跟他大眼瞪小眼,展言想了想,又道,“谢谢?”
索寻再也没有忍住大笑起来,两个女孩子立刻跑开了,跑出去老远还听见她们俩兴奋的尖叫。索寻还在笑,展言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她们在尖叫什么。
“她们肯定以为我们俩是一对儿。”
索寻跟展言讲,从他手里取过那张宣传单。做得还挺精美,上面写了一些“国际不再恐同日”
的历史,大标题用英文写着“Loveis1ove”
。
展言:“现在高中生懂这么多?”
“上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