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又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做了来这京城的决定,否则如何能见如此盛景?又如何能挣这么多银钱?
这几日,她做梦经常笑醒,然后半夜醒来,在床上坐着数钱。
活脱脱成了一个财迷。
与吴清窗与旦泗定契后,胥姜刊印完第三版刷,便将雕版外借给了他们。过后,他们两家各刊印了一千本,以胥姜所定之书价售卖,才让胥姜有了片刻喘息。
这套集字,胥姜自己,加上吴清窗、旦泗所刊印的一起,最后共出了八版,近六千套。
尽数售空。
桃月已尽,清明将至。
上门买书的人逐渐减少,胥姜给梁墨放了两日的假,让他回去歇息,自己也挂牌歇业,睡了个昏天黑地。
“阿姜,起来吃饭。”
迷糊中她听见楼云春的声音,却睁不开眼,只伸出手去乱摸。
一只手握住她,随后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替她披好外衣,将她牵到门外。
带着雨汽的凉风扑了胥姜一脸,她将眼睛艰难的撑开一条缝,勉强清醒了些许。
雨还在下。
“先去洗漱,然后来吃饭。”
楼云春将她推进净房,又替她倒了热水,才热着张俊脸,往书肆里去摆饭。
胥姜洗漱后彻底清醒。她摸了摸头,摸到一头乱毛,再低头一瞧,衣带也乱七八糟的缠着,低呼一声,忙窜回房里更衣打理。
等她收拾好来到书肆,楼云春已摆好饭菜,正在冲茶。
胥姜莫名在他身上瞅出一分……贤惠?
她敲了敲脑门,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敲碎,然后笑着朝楼云春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
楼云春将茶盏置到她面前,让她先润润嗓子。
胥姜一边喝茶一边扫视桌上的饭菜,有葵菜粥、蒸鱼、烩春笋、清拌藕带和两只烤乳鸽。
养生又精致,一看便很楼式。
见她喝完茶,楼云春给她夹了一块鱼肉,“现捞的黄花鱼,你尝尝。”
胥姜张嘴,直接将鱼截下,咽进肚子里。
鲜美肥嫩,好吃。
楼云春一愣,随后翘起嘴角,一道菜一道菜的喂她,越喂越顺手。
待胥姜吃饱,他才就着剩下的饭菜吃起来,将盘子扫得干干净净。
肆里黯淡下来,胥姜起身掌灯。她睡了一夜一日,眼下已是第二日黄昏。
等楼云春吃完,两人收捡了碗筷,倚在一起听雨。
胥姜疲劲儿未过,挨着楼云春撒懒,两人不说话,也觉欢喜。
她的脑袋在楼云春肩上滚来滚去,楼云春索性将人抱来揣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胸膛打瞌睡。
待她迷过那一阵,再醒过来,天都黑尽了。
“什么时辰了?”
“戌时正。”
竟又睡了这么久。
胥姜直起身,楼云春轻轻抽了两口气,她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关切道:“腿麻了?”
楼云春点头,先捶了捶腿,又抻了抻腰,胥姜赶紧绕到他背后,狗腿地替他揉腰捏背。
“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