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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2页)

赵旻朝杨贺使了个眼色,暗自摇了摇头,杨贺斟酌着,含糊敷衍道:“哎,也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制药厂,产些纱布什么的……”

继而转移了话题。

宋千兆自然把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也颇为识趣,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在心中冷笑着,呸了赵旻一口,赵岩给赵旻留了笔不小的遗产,这事儿他早就略有耳闻,别说一个制药厂,三个也够办了,若是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制药厂,何必要赔上赵旻全部身家,怕是背后还有别的门道,挣得也不是干净钱,赵旻他小姑怕出事,才扣着钱不肯给。

柏英朝赵旻撒娇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四川去见一见你小姑啊。”

赵旻一脸正色:“那怕是得等到我同舅舅一样家大业大的时候了。”

柏英满脸沮丧:“啊?等到你同你舅一样厉害?那下辈子吧。”

他假装气恼,撇开脸不理赵旻,朝宋千兆看去,笑道:“舅舅,你快教教赵旻做生意。”

一声“舅舅”

喊得亲热呢喃,宋千兆受用的很,也跟着谦虚道:“我们旻子也有出息的很。”

说这话时,也不知是否清楚他这有出息的外甥,已经私下将他的人给睡熟了。

任他们如何推杯换盏,虚情假意地互相恭维,应闻隽都不插一句话,只想结束后快些回房休息。正食不知味地吃着,桌下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住了。应闻隽一僵,四下环顾,并无人注意这里。他挣了挣,没挣开,那手死死将他抓着,继而霸道地贴着他的手腕,攥住他的掌心,五指一分,和他十指紧扣起来。

宋千兆与杨贺攀谈,无人注意这里。

顺着那手看去,赵旻正一脸若无其事地同柏英调情,并未看应闻隽一眼,看向柏英的眼神倒是含情脉脉,若是单从他坦然的神色来看来,并猜不到他的手在桌下干着什么混账事儿。

应闻隽挣扎不开,所幸赵旻去了,深知若是不给他得逞,指不定还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席间宋千兆和杨贺相谈甚欢,虽摆出长辈姿态,仔细听来却句句恭维杨家。柏英长得好看,人也识趣,频频接话,逗得宋千兆不住大笑。倒是赵旻,一握住应闻隽的手,老实许多,吃饱了便放下筷子,托下巴瞧着。桌子上人人唱戏,桌子下赵旻也未曾撒开应闻隽的手。

散席后应闻隽借口身体还未恢复先走一步,宋千兆拉住他,压低了声音斥责道:“好不容易将杨公子请到家里,你不帮着招待些?等他们走了,随你怎么休息。我是长辈,他们有些话当着我的面说不出,等会儿支个牌桌,你去陪着打两圈,打听打听那个制药厂是怎么回事。”

应闻隽皱眉:“他们未必就肯告诉我。”

宋千兆颇为不悦,骂了句难听话。“那小子越不想让人知道,就越是有鬼。你看他那个草包样子,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跟他爹赵岩一个模样……若真是个能赚钱的好路子,岂能白白给他浪费?”

恰好此时杨贺要出去抽香烟,赵旻陪着去了。应闻隽不愿继续听宋千兆发牢骚,便也找借口跟上,他无意去和二人套近乎,起码不是此时,正要半路开溜,却见杨贺猛地推了下赵旻,骂道:“你疯了是不是那可是你表哥!”

应闻隽脚步一顿,在暗处站住。

赵旻脸皮厚的很,被人撞见和自己表哥通奸,也并无心虚,只是懒洋洋道:“你看见了?”

“我当然看见了,我就坐你二人对面,汤匙掉了我去捡汤匙,看见你小子在桌下死皮赖脸地拉住人家的手,你表哥都反手掐你手背了,你还不依不饶的。”

杨贺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旻,不可置信,二人做了数年死党,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赵旻只是单纯拉拉手,按赵旻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婪德性,定是一早就把人骗上床吃干抹净。若是睡过一觉过了瘾便罢了,若是不过瘾,家里都要被他翻个天,怪不得那天在舞厅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人家。

赵旻欣赏着杨贺五彩缤纷的表情,不一会儿眼泪便笑出来,语出惊人道:“要不然你是我的好哥哥呢,第一反应居然是怪我把自己表哥给睡了,哎呀,他除了是人家表哥,还是人家舅妈呢,你就不担心我的腿被我舅打断?”

“你这臭不要脸的,”

杨贺捶他一拳,憋出句,“……还是担心你将人领回家时如何不被你小姑打断腿吧!”

应闻隽在心中赞同,赵旻确实不要脸,正要离开,却听赵旻困惑着问了句:“啊?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去见我小姑呀?”

应闻隽停下脚步。

“不是你当初说,若有了真心在意的人,只会把他带回去见你小姑?”

“对呀,你也说了,若有了真心在意的人,可他又不是。”

赵旻依旧嬉皮笑脸,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冷漠与厌烦,“逢场作戏,互相利用而已,如何就论得上真心在意了。是要看真心不真心,而不是在意不在意,我没玩够,自然就在意,等我玩够了,就不在意了。”

杨贺叹了口气,未再说什么,心中隐隐觉得赵旻心口不一,却也顾着死党的面子,没有点破。

二人又站在原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直到杨贺把香烟抽完,才回到屋中去。

应闻隽也在原地站了会儿。发现赵旻这个人他真是看不懂,在意就是在意,不在意就是不在意,又怎能分真心假意,难不成不在意,还能假装出“在意”

?当自己说“别人残缺,我却多余”

,赵旻反驳说他看不出时,是真心还是假意?当他夜里做噩梦,赵旻搂着他哄时,又是真心还是假意?

那见不得光的种子,虽刚被身体上的折辱逼迫而几近短折,却仍不抵这几句轻飘飘的话。重逾千斤,铺天盖地,将本就微弱,不应存在的情愫彻底扑灭,叫应闻隽生出股“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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