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不必如此见外。”
周夫人无奈一笑,“看来谢仆射终究还是还是躲不过要与我王府绑在一条船上,如此倒是我靖王府沾了福气。”
外面突然一阵动静,很快有侍卫再次进来禀报,“禀夫人,谢副使叛乱,已带人马围住了王府。”
意料中的事,没什么可奇怪。
困住就困住,大不了王府的人不出去,但谢劭此和王爷一去到东都,得先经过太子的东洲。
能冒死设下这样的局,太子必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怎能轻易让他们见到圣上。
可除此之外,已没了旁的办法,转头同周邝吩咐道,“清点几个得力的人手,待会儿随谢公子一道出城。”
周邝自告奋勇,“我去。”
周夫人毫不客气,“你父王前去,已经是给别人送人头了,你再跟上,是想被人一锅端,彻底绝了靖王府的后?”
周邝:……
既已做了决定,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此番前去东都,路上并非一两日。
周夫人看了一眼两人身上沾染的血迹,起身道,“谢公子和三奶奶先去沐浴更衣,歇息一阵,我让人收拾些衣物,一个时辰后,我带谢公子走地道出去。”
第50章
今夜出来,本为了赏月,不成想遇到变故,走到了这步田地,人是断然回不去了,要去东都,只能从王府先借一些盘缠和衣物。
谢过了周夫人,谢劭回头示意小娘子跟上,几人一并随仆妇去往后院的厢房。
路过长廊,还能看到外面的火光。
谢副使的兵马围住王府后,开始扬声同里面的人喊话:“王爷既敢生出叛心,便能想到会有今日,身为人臣,当屈身守分,不可与命争也,如今王爷已被拦于城外,不日之后便会被驱出藩地,捉拿回京,我劝靖王妃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立刻打开府门,束手就擒。”
早年王爷跟着陛下四处征战时,周夫人便陪伴其左右,那时她是周家的长媳,人人都称她为夫人。
后来陛下登基,王爷镇守边关,周夫人依旧相伴左右,风里来雨里去,脸都晒黑了,哪里像个锦衣玉食的高贵王妃。
连周夫人自己都嘲笑道,“别让我把大酆王妃的名号给丢了,还是叫我周夫人吧。”
一直到凤城,大家都没改口。
今日倒是稀罕得听到了一声靖王妃。
要真动手,也没必要喊话,周夫人充耳未闻,先去替王爷和谢劭准备衣物。
周邝没忍住,转头大步去往府门,仗着嗓门儿大,怒骂道,“不过一群直娘贼,叛主求荣,还敢口出狂言,谢副使的夫人今夜正在我王府做客,我劝各位还是不要惊扰了她……”
越往后院,声音越远。
温殊色回头,紧紧跟在谢劭身后,仆妇把两人带到了客房门前,躬身道:“公子与夫人先稍作歇息,奴婢去备水。”
谢劭点头,推开门。
两人进屋,房门重新合上,耳边终于有了片刻安静。
抬头再打探跟前的小娘子,脸色比平日里要苍白,鬓边的一缕发丝不知何时散开,正贴在她的脸上,许是拿手拂过,一边脸颊印上了血迹。
往日每回当值回来,看她都是一身光鲜,今日这番狼狈,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把黏在她面上的发丝粘起来,低声问道,“吓到了?”
从今夜听到谢副使要叛乱起,温殊色的一颗心便一直紧绷。
纵然她和谢三把大夫人押来了王府,以人质投诚,可说到底也都是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