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没敢再动。
可可树也不敢动,他看着那张桌子,声音有些发抖:“卫?”
没有应答,也没有动静。
有一道血线,顺着桌角外围,慢慢流出。
可可树眼前一下子模糊了,连滚带爬冲过去。
冲到跟前,发现卫来趴在地上,肩上的伤口绷开,那一处血濡了一片,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前的一张文件。
那是一封信,匿名,揭发当年的保护区事件,最后一行依次写下了应该接受调查的、对保护区事件负责的人的姓名。
热雷米、瑟奇、岑今。
原来岑今的英文名叫Silvia。
英文名后,也标注了中文名,那个“今”
字,习惯性顿笔,像个“令”
字。
第59章
车子已经在野地里停了一段时间了。
雨水持续地打在车顶,滴答滴答,让岑今想起在保护区里戴的那只手表,表面的走针也是这样,好像永无止境。
有车光在远处亮起,越来越近,岑今觉得刺眼,伸手遮住眼睛。
过了会,车门自外,哗啦一声拉开。
岑今睁眼看,是恩努,撑着伞,站在及膝的野草里,雨水从伞沿四面流落,在黑夜和车光里,泛奇异的透白。
恩努好像老了一些,三年前电视屏幕上的意气风发义愤填膺,转成了现今的老成持重举重若轻。
岑今等他先说话。
他打量了她好一会才开口。
“岑小姐?”
“三年前,我在卡隆政界还不怎么出挑,那时候,我对政府在战犯问题上的处理不满,组织了支持者,经常示威游行。我记得在四月之殇三周年的时候,我的活动策划得规模更大,但依然没有成效。有一次,我演讲到一半,警察动用了催泪弹,结果大家四散而逃,狼狈不堪。”
岑今静静听着。
“当天晚上,我看到电视新闻的报道,非常沮丧。半夜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可能用了变音器,声音分不出男女。你知道,它跟我说了什么吗?”
岑今微笑:“我想,她大概是问,你知道犹太复仇者吗。”
恩努脸上的肌肉极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回答说,我参考了一些资料,如果政府持续无作为,我也很想在卡隆成立这样的组织,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但我只不过是个没钱的社会活动分子,根本不知道从何做起,她回答说没关系。”
“大概一个月之后,她再次联系我,通过无法追查的账户,转了一笔钱,也是上帝之手的启动资金,你知道是多少吗?”
岑今说:“不止是钱吧,除了50万美金的启动资金,她应该还给出了一些要求,比如要尽量‘公平、公正、不暴怒、不盲目、不错杀、不放过’,再比如,请不要追查她的来历,保持合作就好。”
恩努沉默了好久,远处,细长的草叶被雨滴压弯,倏忽又弹起。
他终于开口:“岑小姐,你是上帝之手的创始人。”
岑今轻笑:“谈不上,你们有今天的规模,没我什么功劳。那50万,现在可能拿来支撑疗养院都不够。”
“月初的时候,隔了三年,岑小姐又转了一笔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