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狄部,一顶灰色的帐篷内,整个帐篷内部被一层黑布所覆盖,没有通风口,就连帐篷顶端也黑布密封起来,帐门同样被黑布封得死死的。
几盏牛油灯一闪一闪,使得整个帐篷内忽明忽暗,帐篷正中央有一插立在地面上的十字木柱,柱子前方大约一步左右的距离,有一张半人高的木桌,木桌上摆满了匕、弯刀、剜骨刀、铁链、拔舌钳…各式各样的刑具,有的刑具上还有已然凝固了的褐红色的血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帐篷,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这是专属于博格的刑房,亦是整个赤狄部人最害怕的地方,凡是落到了博格的手上,进了这“刑房帐”
,无论你是草原豪杰,还是所谓的铁骨之人,到最后都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任由博格摆弄。
十字立柱上绑着一人,不过却是一披头散、满身血痕的人,身上布满了深一道浅一道的伤口;有的伤口寸许长,有的伤口虽只有一指宽,却不断地往外渗出血,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这人不久前遭受了怎样痛苦的折磨。
博格一脸笑容的站在这人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剜骨刀,不停地把玩着,虽然他在笑,但这笑容却让人头皮麻,心里瘆得慌!
“窝阔台!你可知道中原人将这把刀叫做什么刀吗?”
“不…不。。知道!”
三个字却耗尽了垂头散之人全身的力气,说话的声音嘶哑又干硬,好似两块钢板摩擦出的声音一样,令人刺耳!
“这把刀叫剜骨刀,中原屠夫拿他来宰杀牲畜、剔肉,使之骨肉分离,不过有的时候它也充当刽子手中的刑具,我第一见到这刀时,一名中原人正用它来剔骨,不过剔骨的对象不是牲畜,而是一个人,一个草原人,只要行刀之人,度快,一刀下去,出血量极少,但却能快地将人身上的肉与骨头分离,被剔骨者初时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但当骨头与肉分离的那一刻,便会体会到他此生难忘的噬骨之痛,这痛处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捶打那骨肉分离之处,直至将自己的骨头全部捶打击碎,那画面我至今记得,是如此的美丽动人,令人心动呀!自那以后,我便爱上了这剜骨刀,我这把剜骨刀下至今有九十九人的骨头被它分离,你很幸运,将会成为它的第一百个幸运儿!”
博格自顾自的说着,娓娓道来,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在他的口中却如同闲话一般随意。
“啊…博格…你…杀了我吧!”
立柱上的窝阔台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昨日还是赤狄部百夫将的他,今日却成了阶下囚,而这一切皆因一个人,薛兀术。
窝阔台心里对薛兀术充满了恨意,就是这样一个草包好色之徒,因女色被人打成了重伤,而他却被无故加上了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成为那放走行凶之人的叛族之人,成了替罪的羔羊,被博格绑于此,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窝阔台恨,恨自己的命运不公,恨自己的出身不好,他只是一名养马奴的儿子,拼尽了自己的全力,也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百夫将,即便是最年轻的百夫将,却也抵不过薛兀术这等好色之徒,一切只因为薛兀术有个好的出身,有个当族领的阿爸!
很早之前,他就听说过博格之名,在整个赤狄部,赤狄族人最害怕不是族领穆勒和,而是穆勒和养的一条“鬣狗”
博格,博格除了负责赤狄的侦骑情报之外,也负责赤狄内部的刑罚,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就如同被“鬣狗”
盯上的猎物一样,不死不休,凡是落入他手中的人,有的时候,会觉得死亡才是解脱,而活着比死亡更加令人痛苦,一切只因这博格的手段太过残忍。
博格年轻时也是一名光明磊落,敢作敢当的草原男儿,但自从许多年前,他去了一趟中原,回来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阴险、狡诈、视人命如草芥,而当穆勒和任命他掌管赤狄刑罚之后,他整个人的性格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的残忍嗜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套逼供手段,甚至还在赤狄内设了这样一个所谓“刑房”
帐,进入到刑房帐之前,都是英雄好汉,进入过后,就变得如同狗一般乖巧听话,任由博格摆布!
“杀你?!不不不!我怎么会杀了你呢?我许久没有过你这样的玩物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博格摇了摇头,满脸的可惜。
“窝阔台,只要你将小汗受伤之事的所有经过告诉我,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博格,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我怎样。”
窝阔台怨毒的看着博格,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
博格阴冷一笑,窝阔台眼中的怨毒,他自然看到了,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很享受这种他人对自己的怨毒,在他看来,只有敌人恐惧、害怕你,但又对你无极可施,才只会用这种怨毒的眼神看着你,因为这是一种毫无作用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