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愉顶着一顶晒蔫的荷叶回镇上,路过大堰的时候听到有捶衣声但没说话声,她走近一看,是二丫,只有她一个人。
“二丫,别站水下的石阶上,长的有青苔,容易脚滑。”
苏愉站在岸边提醒。
二丫打着光脚走起来,捋着散乱的头说:“没事的,我脚趾抓着石板呢,我都习惯了,不会掉下去的。”
“还是注意点好,青苔很滑脚的,一个不注意就下去了。”
苏愉看这丫头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干脆就坐在树墩子上盯着她,她怕她走了二丫又下去了,真要滑下去了可不得了。
但苏愉没再帮二丫提衣筐,两人一前一后回去,快到家了苏愉才对二丫说:“自己要对自己好一点,干不了的活儿要说出来,不管有没有用,说了可能没用,但不说没人会了解你的委屈。”
“妈?”
小远颠颠的拉开门,“果然是你,我就说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平安还说小黑没反应肯定不是你。”
“小黑懒病又翻了。”
苏愉没等着看二丫的反应,掌着小远的头推他进屋,闻着满院的猪蹄香,一口香气还没吸进肺里,就听平安问:“妈,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爸啊,最少还有五六天。”
有房有钱有狗有娃的养老生活过的还不错,白天她几乎都不会想起那个男人,现在一被问起,随着男人的样貌浮现在她脑海里的还有枕头底下的套套。
第18章o18吹“气球”
苏愉坐在灯下,她面前的床上摆了一个买的背心,两张布壳子,还有一些棉絮和旧棉背心,针线和剪刀。
怕突然有人闯进来了,她起身关上门窗,屋里的温度骤然闷热,长盘起,脱掉外裳,拿起从娘家顺来的硬布壳子在胸上左右比划,时不时的修修剪剪再低头贴上去看看。现在卖的背心是运动胸衣的款式,肩上宽宽的带子,胸下面却不是能束缚固定胸的有弹性的搭扣,松松垮垮的,还越洗越大。
怕磨破皮肤,苏愉在充当胸垫的布壳子一周絮上棉花和布条,最后把旧棉背心的前胸布缝在里面,做成那种可拆卸的胸垫。
“苏愉”
长得好看,身材也不差,生小孩的时候又年轻,恢复得好,肚子上也没妊娠纹。骨架小,胸有c杯的样子,就显得腰细,因为长时间穿宽松小背心,导致胸有些塌,馒头的形状隐隐有所下陷。
把下胸围收紧后,她把线咬断,加工好的胸罩往身上套,胸前的馒头给摆正位置,苏愉站床上扭腰举手再下蹲,小背心就移了位置,最下面的布条卡在胸口,好端端的c杯给弄成了空杯,里面塞的“胸垫”
又僵又硬,胸前面像是箍了一块儿铁皮。
难受,但又比穿没弹性的小背心要好,与好看相比,不舒服都是可以适应的,她妈还有她见到的年纪比较大的女人,老了胸下垂好严重,苏愉不想等到了有胸罩的年代时只能穿背心了。
“妈,你还没睡?”
小远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苏愉一个激灵,咕咚一声,整个人砸躺在床上,用盖的床单把自己裹严实了才说话:“马上就睡,你咋起来了?尿尿?”
“嗯。”
“你尿尿桶里,别又直接尿我菜地里。”
然而晚了,她已经听到尿打在地上的声音了,“小兔崽子。”
苏愉大骂一声,“我的菜都要被你们兄弟俩的尿烧断根了。”
“我没尿在菜根上,尿在一旁的土上。”
外面许远狡辩了一句,趿拉着鞋踢踢踏踏的往屋里跑。
种下的小菜后,苏愉不愿意用茅厕里的农家肥,树满坡给她出主意用稀释了的童子尿,她只好勉勉强强的把给菜施肥的活儿交给俩孩子,不然以院子里这瓷实的土壤,菜种出苗了一个个像是营养不良。苏愉脱下加工好的小背心,穿上睡觉的大背心跟大裤衩子下床去把窗户打开,一股凉风吹来,似乎还带着骚气。暗呸一声,她开门去厨房舀了一瓢水给倒在骚味重的土壤上。
“绿色蔬菜都是这么种出来的,你从娘家拿来的,从外面买的,都是这么种出来的,我看你也吃的倍香,现在瞎讲究起来了。”
树满坡吐槽苏愉这掩耳盗铃的行为。
“我那是眼不见心不烦。”
苏愉嘀咕,她拎着水瓢站在院子里看夜色,真宁静啊,就是没有星星,只有从云彩里漏出的月亮一角,看来今晚是要下雨了,她现在判断天晴还是天阴竟然也要观察星月了。
这一个月来,脱离了手机,她干着流水线般的劳力工作,种种菜做做饭,照顾两个别扭的孩子,学着给人当妈,有亲人关心,树满坡可以充当一个让她倒垃圾的朋友,这就是不少人憧憬的乡下养老生活,她挺满足,但又有点空虚。
半夜下起了大雨,早上苏愉是一滑一跐趔的走到食堂的,她刮掉胶鞋上的泥巴准备进屋择菜洗菜,入眼的就是王春花在拿她刷藕的刷子在刷鞋。
“王春花,你恶不恶心,那刷菜的刷子刷你的臭鞋,真是下作。”
苏愉跑过去抢过她手里的木刷子,“这是洗要吃进嘴里的东西的刷子,你能不能讲究点?”
“嗐,这有啥,我这鞋才买的,就沾了点泥巴,能有多脏?藕上糊的不也是泥巴,你这大惊小怪的成什么样子?还把我吓得不轻。”
王春花不耐烦地睨她一眼,看水鞋上的泥巴还没洗干净,再就是苏愉那副要吃人肉的样子,看样子是拿不到木刷了,她弯腰用手洗水鞋上的泥巴浆子。